“你吵著我休息了。”夏佐麵無表情地說。
“我是在吵你嗎?我是在救你!”少年咬牙切齒,轉頭控訴道,“殿下,這個人不識好人心!我明明救了他。”
這時,夏佐才注意到周圍竟然還有另外一人。
注視他的第一眼,隻覺得此人身姿挺拔,頗有幾分貴氣,不過細看,會發現麵容較為普通,隻是華麗繁複的衣飾給他增添了幾分氣勢,應該是一名貴族。他的身後,有一名全身包裹在鎧甲中的騎士,正一絲不苟地抱著劍站立,守衛貴族男人的安全。
來人見夏佐望向他,主動介紹道:“我叫斯托·赫克裏斯,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我叫夏佐,”頓了頓,“夏佐·菲爾德。”
斯托的表情有幾分古怪,有幾分審視的意味,但那種大量未免太過明顯,又顯得有幾分刻意。
“原來你是叛逆者·菲爾德的那個孩子。”斯托說。
夏佐挑了挑眉,沒說話。他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商人父親為叛逆者的。而且如此直白地說出來,想必還有一番故事吧。
果然,另一個少年咋咋呼呼,說起來了至高巫師魔法皇帝和他的小情兒之間的愛恨情仇。
哦,原來眼前這位貴族打扮的男人,是魔法皇帝的兒子,是其親封的“殿下”,身份高貴。而自己的父親,居然是魔法皇帝的唯一公開過的愛寵之人,至於夏佐自己,則是父親背叛的證明……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事。
額……信息密集度過於強大。
說實在的,夏佐非常沒有代入感,甚至覺得有幾分不耐煩,因為他似乎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急於去找尋,而某些蠅營狗苟總是想分散的他的注意力,拖延他的時間。
——對了,我想找尋什麼?
——為什麼我會如此不耐煩?
夏佐不自覺思考著,卻沒發現,嘰嘰喳喳的少年因為他的神遊物外極度憤怒,之間他氣的眼睛赤紅,麵容扭曲,大步走向夏佐,一腳踢在夏佐身上。
夏佐下意識想閃避,但身體異常遲鈍,根本跟不上思維,“砰”地一聲,被一腳踢飛,撞到樹上,當下就吐出了鮮血。
有著清冷麵容的少年仿佛精神病人附身,竟完全控製不住的自己的脾氣,走到夏佐身邊,仍然想給予他懲罰:“叫你無視我!我可是救了你的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雜種!”說著,揮舞拳頭,繼續教訓夏佐。
夏佐又挨了一拳,劇痛從他身體裏炸開,好像要把他整個人打散,眼前一陣模糊,整個世界好像水紋般抖動。
“住手。”少年的拳頭又一次落下之前,斯托的出聲阻止了他。
少年轉過頭凶狠地望向身份高貴的男人,似乎不滿他阻止自己。
“殿下”斯托慢條斯理地說:“別髒了你的手。”說著,對落後他一個身位的護衛指使道,“小六,殺了他。”
護衛一言不發,但堅定地邁出了步伐,行動間鐵甲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
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夏佐,注視護衛舉起長劍,平靜地等待死亡來臨,生死一瞬間,他不經意瞟到少年和斯托的神情,似乎有幾分緊張,好像這個時刻發生的事情,重要到也關乎到他們的存亡。
——為什麼?
身為“背叛證明”的自己,應該是“殿下”隨手抹去的蛆蟲才對。
侍衛的長劍落下的瞬間,電光火石之間,夏佐突然想起了一切,他對著全身被盔甲掩藏的侍衛大喊:“學長!”
但太晚了。
太晚了。
金屬鋒利的長劍,帶著十足的力道,直直地刺向夏佐的心髒。
從前胸貫穿後背,釘住了整個心髒。
鮮血濺出,濺到了侍衛的滿身滿臉,那副冰冷堅硬的甲胄裏,好似沒有活人的軀體,身著鐵甲的護衛利落的收了劍,機械地往回走。
一步、兩步……護衛緩慢而堅定地走著。
夏佐地手無力地垂著,呢喃道:“學長……”他沒有再試圖掙紮,他感覺生命在飛快地流逝,
已經無法挽回了,如果這一切是一場錯誤,那便讓錯誤的世界持續下去吧,永遠沒有真相,就永遠沒有痛苦。
夏佐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先是亞斯爺爺發現了父親的蹤跡,被輕易地引開了。
然後自己和學長莫名地陷入一場場幻覺裏麵,在各種場景中,他們彼此仇視、廝殺,但卻不肯屈從幕後人的詭計,總能在最後的關頭的醒悟。
可他們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