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學是一門含有豐富哲學內容的、體現儒家思想精要的古老的學問,長期居於中國學術文化的主導地位。元代結束了兩宋以來的長期分裂局麵,元代經學亦在借鑒、調和宋代張程朱陸理學的進程中,產生了許衡、劉因、吳澄等理學名家。清儒編纂《四庫全書》,收錄了約三百八十種元人著作,其中多有對於元人經學著作的讚譽之詞。例如,評價吳澄《易纂言》曰:「其解釋經義,詞簡理明;融貫舊聞,亦頗賅洽,在元人說《易》諸家,固終為巨擘焉。」評價許謙《讀書叢說》曰:「宋末元初說經者多尚虛談,而謙於《詩》考名物,於《書》考典製,猶有先儒篤實之遺,是足貴也。」評價梁寅《詩演義》曰:「今考其書,大抵淺顯易見,切近不支。元儒之學主於篤實,猶勝虛談高論、橫生臆解者也。」評價趙汸《春秋屬辭》曰:「顧其書淹通貫穿,據傳求經,多由考證得之,終不似他家之臆說。故附會穿鑿雖不能盡免,而宏綱大旨,則可取者為多。」[4]清末學者皮錫瑞認為元代為經學積衰的時代,「論宋、元、明三朝之經學,元不及宋,明又不及元。」[5]承認元代經學在中國經學史上佔有一定的地位,且有如趙汸《春秋屬辭》這樣的「鐵中錚錚、庸中佼佼」之作。
元代史學是中國史學的繼續發展時期,成就顯著,著作甚豐。其中,影響較大的著作有如下幾種。一、元順帝至正年間編纂的《遼史》、《金史》、《宋史》。三史編纂皆有三朝專史舊本可供借鑒,故歷時不及三年即告竣事,且整體框架完備,基本史實詳贍,為後人研究遼金宋歷史的重要著作。同時,順帝詔「宋、遼、金各為一史」,解決了長期持論不決的以誰為「正統」的義例之爭,顯示出元代史學觀念上的進步。二、馬端臨《文獻通考》。該書是一部記載上古至宋寧宗時期典章製度的通史。作者對唐杜佑《通典》加以擴充,分田賦、錢幣等二十四門,廣取歷代官私史籍、傳記奏疏等相關資料,對各項典章製度進行融會貫通、原始要終的介紹,篇帙浩繁,堪稱詳備。三、《元典章》。該書全稱《大元聖政國朝典章》,為元代中期地方官府吏胥與民間書坊商賈合作編纂的至治二年(一三二二年)以前元朝法令文書的分類彙編,分詔令、聖政、朝綱等十大類,六十卷。書中內容均為元代的原始文牘,是研究元代法製史與社會史的重要資料。四、《大元大一統誌》。該書為元朝官修地理總誌,始纂於元世祖至元二十二年(一二八五年),成書於元成宗大德七年(一三〇三年),六百冊,一千三百卷,是中國古代最大的一部輿地書。該書氣象宏闊,內容廣泛,取材多為唐宋金元舊誌,今僅有少量殘卷存世。
元代子書保持和發揚了傳統子書「入道見誌」、「自六經以外立說」的基本特色,廣泛幹預社會生活,闡發個人學術(含藝術)觀點,產出了許多優秀作品。麵對民族矛盾與階級矛盾交織的社會現實,程端禮《讀書分年日程》、謝應芳《辨惑編》、蘇天爵《治世龜鑒》諸書推闡朱熹學說,力闢民間疑惑,探求治世方略,顯示出元代子部儒家類著作的基本格調。元代科學技術水平有了新的進展。李冶《測圓海鏡》的成書標誌著天元術數學方法的成熟,「是當時世界上水平最高的代數著作」。[6]稍後朱世傑《四元玉鑒》用四元術解方程(包括高達十四次方的我國數學史上最高次方程),「對方程的研究(列方程、轉化方程和解方程等),朱世傑在中國歷史上達到頂峰」,「《四元玉鑒》的另一部分重要內容是有關垛積與招差問題,就其成果的水平來看達到了中國古代此類問題的高峰」。[7]司農司編《農桑輯要》、魯明善撰《農桑衣食撮要》、王楨撰《農書》,三部農書,是元代農學的代表作。又李杲有「神醫」之譽,「其學於傷寒、癰疽、眼目病為尤長」[8],觀其所著《內外傷辨惑論》、《脾胃論》、《蘭室祕藏》諸書,可知時人所譽不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