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習慣了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一個人去麵對任何事情。
前番因陸文雋而起的天塌地陷,隻有我自己知道,北小武在外地,金陵因為家事請了長假去了美國探望父母。
沒有朋友在身邊的時候,一切隻能自己獨力承受。因為有安慰,因為有依靠,所以可以放任自己沉溺悲傷,自怨自艾,人也矜貴。
可如果朋友不在,沒有安慰,無可依靠,也隻能大爪子一揮擦掉眼淚說一句“其實老娘我很強”自我安慰自我修複並狠狠的自強不息。
我發現自己最近心得頗多,心理研究方麵碩果累累啊。
從公寓走出,經過花店我並沒有進去,而是一直向醫院走去,倒是路過那個必經的書報亭時,我不自覺的停住了步子。
城市中人們最津津樂道的就是那些明星富豪的坊間傳聞,所以天佑同學總是能隔三差五的上上小報的頭條,甚至連他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都不能幸免。
似乎今天的報頭有些詭異,居然用的不是他的花邊新聞,隻是我看不很清,也不敢去看,昨晚的噩夢中的場景和此時此刻多麼相像。
秋天的街道,飄零凋落的桐葉。
車水馬龍的街道,匆匆忙忙麵無表情的行人,沒有人肯停下腳步——這些無不讓我內心惶恐,生怕下一秒,夢中的劇情在現實中上演。
我慌忙的轉身,從報亭前走了開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嘲諷的聲音,驚出了我一身冷汗。
他說,啊呀,真沒想到啊,薑生,你也有今天哪!想知道天佑的消息,居然隻能依靠這路邊不著調的報紙。
他上輩子一定是冰神,所以今生所到之處無不透出一股滲人的冰冷。我不必轉身,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已經夠我重感冒倆月的。
我鎮定了一下,回頭。
程天恩端坐在輪椅上,據我的距離不遠不近,滿臉笑容,明朗動人,黝黑深邃的眼睛裏似乎隱約著秋天裏的長風,隨隨便便一舞,便是碧波搖曳。
作為一個不算標準的顏控,我其實很愛這張天使一般的臉啊!
怎麼可以有一個人長著一張這樣的天使麵容啊,美的像是神話中的水仙少年,帶著一份恬美,卻又有一種凜冽。嘴角勾著壞,眼睛裏閃著無辜的光。
可是當這張天使一般的臉標注上“程天恩”三個字的時候,我就想踩到腳底下,狠狠的踹三腳,左腳三腳,右腳三腳!再吐他口水!
天恩見我沉默,嘴角就勾起一絲笑,說,薑生小嫂嫂,我哥隻是離開了,又不是死了。你幹嘛一臉喪夫的表情啊?
嫂你姐夫啊!喪你姐夫啊!我心裏暗罵,卻也迅速計算了一下我和程天恩的距離,然後又迅速掃了他身邊的助手一眼,眼睛的餘光極速的掃了掃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