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天邊還殘留著橙色的餘暉,恒遠悠久。
兩人漫步而行,褚唯一悄悄打量著他。
宋輕揚突然拉住了她。
褚唯一腳下一個踉蹌,耳邊傳來他的聲音,“紅燈了,等一下。”他的聲音有些沉。
褚唯一如夢初醒,他慢慢地鬆開手,被他觸碰的手腕一片灼熱。
“好多年沒有回來了,D市我竟有種陌生感。”褚唯一打破這怪異的氣氛。
宋輕揚側首看著她,清雋的麵龐似在思忖著什麼。“D市現在的房子也可以裝暖氣了,冬天不會太冷。”
褚唯一幹幹地咳了幾聲。他以為她是擔心冬天太冷才去北方嗎?
前方又變成綠燈了。
斑馬線人流湧動,一條路不緊不慢走完剛剛好30秒。
褚唯一終於開口,“我回來一直在相親。”她有些無奈。
宋輕揚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嗯。”
就沒有其他的話嗎?不該說幾句安慰她嗎?剛剛她尷尬地恨不得鑽地洞了,到現在耳根子還紅紅的。
褚唯一心裏煩躁,“你說為什麼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一定要相親呢?”
宋輕揚唇角抿成一條線。
褚唯一繼續呢喃,“有什麼辦法可以不去相親呢?哎——”
宋輕揚斂起目光,沉吟道,“這個,有辦法。”
褚唯一側首,“什麼辦法?”
他深深地看著她,“找個對象,就不會有人催你了。”
褚唯一撇撇嘴角,“如果有人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呢?”
宋輕揚眸色一沉,很快,又恢複了。“那是沒有遇見對的人。而且,這根本不現實。”
褚唯一腹誹,怎麼就不現實了!哼,沒想到宋輕揚還是大男人子主義的人。還是海龜呢,也是如此庸俗!
月亮露出來彎牙,晚風如輕紗,夜色醉人。
宋輕揚開著車,褚唯一坐在一旁,竟有種安寧雋永的感覺。
褚唯一住在城中一處幽靜小地,二層小樓,獨門獨院,這裏的住戶一家挨著一家,院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庭院深深。
周圍都是高樓大廈,這一處鬧中取靜,堅守下來也不容易。
褚唯一家的小樓在最邊上,靠著馬路口,一眼就看到。其他家院中都閃著光芒,隻有她家沒有一絲光芒。
也難怪這麼多年她不回來。
“我到了,下次我再請你吃飯。”她柔聲說道。
“對了,你的身份證辦好了嗎?”
這是褚唯一頭疼的事,“準備下周去辦。”
宋輕揚見她皺眉,“我們班有個同學現在公安局任職,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他。你記一下他的手機號碼。”
褚唯一趕緊記下來,低著頭,聽著他緩緩報出數字。
她又重複了一遍,“對嗎?”一抬首,額角擦過他的下巴,肌膚相碰的一刹那,兩人皆是一愣。
宋輕揚眸色沉沉,深邃的眸子動了動。
褚唯一幹幹地抿了抿嘴角,“應該沒錯。”她笑了一下,“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他靜靜地看著她,最終點點頭。
回家之後,褚唯一洗了個澡,頭發簡單地吹成□□分幹,她便開了電腦。上網查了一下補辦身份證需要的什麼手續。
原來也沒有那麼複雜,隻要戶口本。可是她沒有戶口本。
褚唯一輕輕呼了一口氣,關了電腦。
夜裏好像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院中的翠竹,沙沙作響。褚唯一做了一個夢。
夏日,蟬鳴嘶叫,她坐在院中竹椅上,奶奶拿著芭蕉扇一下又一下給她扇著風。那雙滿是褶子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額角。
她哼著黃梅戲的調子:
本願與你長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