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花?”
“玫瑰?”
褚唯一回頭看到餐桌上盛開的紅玫瑰,頓時風中淩亂了。她一直以為是宋輕揚送的。
“多謝。”褚唯一咬牙說道。
“不客氣,我在追你。”楚墨掛了電話。
褚唯一:……
哎,相親相出麻煩了。
搬家前一天正是周五晚上,寧寧又被送過來了。郗清遠陪著他,他穿著休閑服,氣度不凡。“寧寧知道你明天要離開這裏,想來陪陪你。”
寧寧一臉的興奮,“姐姐,你不要難過,我今晚陪著你。”
褚唯一摸了摸他的頭,表情變得很溫柔。
郗清遠望著她的臉,有一瞬的迷離,不著痕跡地撇開眼,“你的臉怎麼青了?”
褚唯一無奈地回道,“不小心撞到了。”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免得他們擔心,反正自己現在也沒有事。
他似在研究著她的傷勢,眼神專注,半晌才開口,“明天什麼時候搬家?”
“搬家公司說是十點過來。”
“需要幫忙嗎?”他眯了眯眼。
“不用啦,你上班那麼忙,我找人幫忙了。”褚唯一回道。
郗清遠沒有再說什麼,眸裏帶著幾分寂寥,“那好,我回醫院值班,你們好好休息。”說完,他走了。陳舊的鐵門再次合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郗清遠抬首望著遠處的天空,遙不可及,他眨了眨眼,似在回憶什麼曾過往,神情苦澀。
寧寧坐在秋千架上,慢悠悠地蕩著。
“為什麼哥哥最近這麼不開心呢?”他輕輕地說道。
褚唯一喃喃地說道,“因為我們都長大了。”
“長大就會不開心嗎?那我不要長大了。”
“不是的。寧寧長大了,會有另一個女孩子陪著你。你會很開心的。”
有一個人陪著你,直到地老天荒。
飯局結束後,宋輕揚開車來到褚唯一這裏。
華燈初上,夜色彌漫,晚風如紗一般輕柔。
路邊一個高大的身影在行走著,宋輕揚放慢了車速,餘光注視著前方。
他到了,車停下來。
郗清遠回頭看到了他,腳步也停下來。宋輕揚從車裏下來,走過去。“郗醫生,你來看唯一?”
“宋先生,你好。”
“你是唯一的哥哥,叫我的名字吧。”
月朗星稀,兩個氣質灼灼的男人對視著,高大的身影投在地上,拉得修長清冷。幹燥的暑氣湧入肺葉,洗禮著這冷漠的氣場。
郗清遠開口,“寧寧和我提過你。”
宋輕揚微笑,“小家夥對我很有敵意。”
“他很喜歡你。”郗清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把藥給她,一天抹兩次,活血化瘀。”
宋輕揚接過,他定了定神,藥盒帶著溫和的熱度。“她的臉沒事,工作時遇到了點事。”
郗清遠薄唇微抿,浮起了一抹淺笑,“不要說我買的。”
宋輕揚眸光一閃,“我知道。”話中之意郗清遠應該能明白。
郗清遠笑了一下,英俊的五官顯得很深邃,他回道,“我不希望她有任何負擔。”再看到他們一起的畫麵那一刻,他的心就狠狠地被撞了一下,如玉碎,四分五裂了。唯一看著宋輕揚的眼神,作為旁觀者,郗清遠看得清清楚楚。一個眼神就將她出賣了。她從來就是不善掩藏自己的人。她小心翼翼地掩藏著,悄悄地察言觀色,小女生的一切都落在他的眼底。郗清遠說不清是什麼心情,直到看清一切以後,她隻是他的妹妹。
“多謝。”宋輕揚神色複雜,沉聲回道,對於郗清遠心裏卻是另一種心情。
“好好照顧她。”他的語氣異常的鄭重。
“我會的。”他承諾著。
郗清遠走了,宋輕揚來到鐵門前,院中那盞沾灰的燈發出暖橙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