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清遠彎腰拾起玻璃碎片,“阮姨,唯一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現在去見男方家長,一定是她認定了。”指尖微涼。
“是啊,我知道。這孩子到底和我疏遠了。我和她爸的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結。”阮瑩有些無力。
郗清遠掌心微微一痛,細一看,掌心沁出一道血痕。
“怎麼了?”阮瑩走過來,“怎麼這麼不小心,劃了這麼一道口子。”
“沒事。”
“我去拿藥箱。”
郗清遠的手處理好,他坐在書房,麵前擺放著一本書,書已泛黃。他徐徐打開,翻到一頁,是一幅畫。
一男一女,簡單的線條,勾勒著兩人的五官。旁邊有一行字,字跡清秀。
“褚唯一&郗清遠,一輩子在一起。”
一輩子在一起,這六個字怕是永遠不可能了。
窗外,風微微地吹動著。
他眯著眼,大腦不時回憶著,他們年少的時光。
褚唯一小時候喜歡吃糖,結果換牙前,牙齒全壞了。小學時,家人為了她的牙齒堅決比給她再吃糖。她總是偷偷跑過來找他,郗清遠會用零花錢給她買糖。
“唯一,隻能吃一根棒棒糖!不然你的牙又得黑了。要去醫院拔牙!”
褚唯一舔著彩虹棒棒糖,圓圓的臉上滿是滿足,“我知道啦。清遠哥哥,你以後當牙醫好不好?”
郗清遠認真的思考著,那時候他也不過十歲。
褚唯一把棒棒糖遞到他嘴邊,“清遠哥哥,你吃,可甜了。”那時候他已經知道這樣似乎有些不好,可還是添了一下,棒棒糖很甜,一直甜到他的心底。
那以後,他再沒有嚐過甜的味道了。
“清遠哥哥,我現在不吃糖了,我收集糖紙。哎,就當我吃過糖果了。”她換大門牙了,說話都漏風。
郗清遠就此有了一個愛好,收集各種各樣的糖紙。直到現在,他這個愛好也沒有戒掉,偶爾看到漂亮的糖紙他還會情不自禁地疊好夾在本子中。
往事如煙,郗清遠直到這一次,他必須放手了。
褚唯一去宋家那天下午,她一直在家捯飭。衣服似乎都不滿意,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
第一次去見男朋友父母要穿什麼?
第一次去見男朋友父母要準備什麼?
……
宋輕揚過來時,見床上擺滿了衣服,“你要洗衣服?”
褚唯一斜了他一眼,“伯父伯母喜歡什麼風格?”
宋輕揚挑眉,眸子亮亮的,“你應該問問我喜歡什麼?”
褚唯一沒理他,“淑女的?職業女性?還是休閑的?那套好?”
“裙子吧。”宋輕揚指了指。
褚唯一敲了一眼,感覺有點素了。“有點裝嫩,這條呢?黑色穩重大氣。要不還是穿褲子吧,方便些。”
宋輕揚不由地揚起了嘴角,拿了那條白色裙子,推她去換上。“就這件,又不是見領導,穿的那麼正式做什麼。”
褚唯一將信將疑換了那件白色連衣裙。她平時很少穿這種裙子,這會兒換上,自己也覺得還不錯。
宋輕揚眼前一亮,“你上回去參加校慶穿的就和教導主任似的。”
“你嫌棄我?”褚唯一憤憤地說道。瀟瀟她們也說過她,穿衣太過隨意,她喜歡棉質的衣服,親膚舒適。
宋輕揚挑挑眉,“偶爾給我一點這樣的福利我也滿足了。”
兩人現在在公司天天都能見麵,她每日都是職業裝,不是黑色還是黑色。硬是把自己打扮的那麼成熟。
褚唯一編了個頭發,又化了淡妝,半個多小時過去。
宋輕揚也不急,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重視。
“怎麼樣?”她走到他麵前。
他笑,“我覺得口紅顏色有些亮。”
“會嗎?”褚唯一剛想照鏡子,他卻拉住她的手,臉一點一點貼近她的臉。
唇齒交融。
她暗呼,“我的口紅!”
“我不喜歡!”他喃喃道。
一吻結束,口紅沒了。褚唯一也不想再塗了。
兩人趕緊出發。
車上。
褚唯一不停地喝水,看得出來,她有些緊張。下車時,她突然又拿出一隻唇彩。“這支顏色淺,你不許動了。我穿的太素了,而且我皮膚有些白,塗點唇彩會顯得精神一點。”
宋輕揚哭笑不得,“唯一,口紅會不會不安全?”
“不會啊,已經經過質監局,這是李貌的朋友從國外帶的。”褚唯一擦好,回頭看著他。“不會有毒的。”
宋輕揚凝視著她,“我建議偶爾塗一下。”
褚唯一深吸一口氣,“知道了知道了,時間不早了,趕緊上去。”
宋輕揚幽幽地說了一句,“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到見我爸媽。”
褚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