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想想,你以後結婚——”褚唯一幽幽地說道。
“還沒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李貌憤憤地說道。
宋輕揚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褚唯一這幾天咽喉炎犯了,喉嚨一直不舒服。她喝了一口水,藍月在對麵衝著她眨眨眼。
褚唯一莞爾一笑。
兩人去洗手間,褚唯一小心翼翼地陪在左右。
“你們兩個啊?倒是像老夫老妻的感覺。你知道嗎?我最近去上課遇到好幾個準媽媽都是D中的,真是神奇的,D中什麼時候都自產自銷,後來我才想明白,原來是那些人早就在讀書時就看中了另一半。”
褚唯一笑著說道,“其實這樣也好,知根知底。”
“不過像宋輕揚的人也少,他怎麼就能忍過這麼多年呢。”藍月感歎。
那一刻,褚唯一的心裏有些心酸,替他難受,那麼多年,多少個日日夜夜,誰能堅持下來呢?那個時候,她和他之間什麼都是未知的。
一世一雙人,最初的一眼,便成了一輩子的相戀。
回到家時,褚唯一已經沒了力氣,窩在沙發上,大喵不在家,家裏倒是清冷了。
“唯一——唯一——”他在浴室叫著,“毛巾在陽台上。”
陽台上掛著兩人的衣物,褚唯一抬首時心底一暖,收了毛巾。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流聲,褚唯一敲了兩下門,旋開門把,目不斜視地打算把毛巾擱在毛巾加上。
她剛準備轉身,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了。
“哎,我的衣服濕了——”她驚呼。
誰知那人快速地解了她的睡衣。
浴室裏滿是氤氳的熱氣,燈光明亮,褚唯一眼睛根本不知道往哪裏看。這澡洗的精疲力盡。
宋輕揚把她抱上床,她感覺自己就像煮熟的蝦子一般,“哎,你不累嗎?”這時候不是應該倒時差好好休息的嗎。
他笑著,細細地摩挲著她的指尖,“興奮睡不著。”
褚唯一抬首攬住他的胳膊,木木地靠著他。
他真的是很有精神,吻蔓延著,褚唯一眨了眨眼,思緒被他擾亂,意識也慢慢被控製住了。
他說了很多話,濃濃淡淡,如詩如畫。
汗水一點一點侵蝕著滾燙的肌膚,情深意動。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玫瑰花香,是他送她的那支。
最後那一刻,他擁著她,一句一句地說著,“我愛你,唯一。”
她說,“謝謝你。”
我感激命運的安排讓我遇見你。
褚唯一終於疲倦地靠在他的懷裏入睡了。宋輕揚卻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天清晨,七點多的光景,室外陽光大好。
褚唯一的手機響起來,兩人都在沉睡,半晌也沒有動。打電話的人很有耐心繼續撥打。
褚唯一動了動身子,就聽到宋輕揚的聲音,“喂——”
“唯一?”是宋媽媽的聲音,“輕揚啊——”
“媽,什麼事?”宋輕揚坐起來,床微微地晃動,他壓低聲音。
褚唯一也清醒了,全身的骨頭又酸又痛。
宋母感覺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你們還在睡覺啊,我吵醒你們了。”她打著哈哈,“是這樣的,你和唯一今晚上有空嗎?我朋友送了一些螃蟹。”
“一會兒我問問她。”宋輕揚轉頭見她閉著眼,不過眼珠子一直在轉,知道她醒了。
“行,那我們等你們電話。”宋母噙著笑意,掛了電話哼起了歌。
宋輕揚頭抵著她,“起床嗎?”他啞聲問道。
褚唯一看看時間,七點四十了,得趕緊,不然要遲到了。“你先起!”
宋輕揚低沉地笑了笑,“要不今天請假,休息一天。”
褚唯一臉一熱,催著他去洗漱,她這才爬起來,腰酸背痛的。換上衣服去洗手間,刷牙時才發現脖子的痕跡。
她摸了水乳找了條絲巾圍在脖子上,宋輕揚已經熱好了水晶蒸餃。
“剛剛我媽問我們晚上有沒有時間回去吃飯?”
褚唯一想了下,“我們今天應該沒有應酬。”
他揚眉,“那好,一會兒你發條微信和她說一下。”目光落在絲巾上,微微出神。
褚唯一半晌才發現他的打量,她垂下頭,安靜地吃著蒸餃。
哎,昨晚他說道,她欠了他太久了。這債得慢慢還!
他忽然一笑,沒再說什麼。
大家看到褚唯一無名指上的戒指都知道怎麼回事了。一大早同事們紛紛表示祝賀,大家都圍著她讓她說說他們的故事。
褚唯一都耐心答複。
楚墨咳了一聲,“一個個的不工作了嗎?”
大家趕緊散了。
他信步走到褚唯一麵前,上下打量著她,“能追到宋輕揚也是你的能,不過不要忘了轉正考核。”
“放心,我會準備好的。”
“你應該說,你一定沒問題。明年初,我會調到北京,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替我的位置。”
褚唯一有些愕然。
“不要這麼驚訝。最初這個人選上頭是想從我和你家那位中選一位,沒想到他最後卻放棄了。”楚墨看著她,“個中緣由不用我細說了。”
褚唯一恍然一笑,“我明白。”
“我也沒有想到他會做這個決定,並且應該在上半年之前。”楚墨沉聲說道,“記得你們的伴娘找的漂亮些。”
褚唯一和宋輕揚是在聖誕節那日訂婚的,有兩家父母在,他倆什麼都不要準備。
月初的時候,阮瑩帶著她去商場選購了訂婚穿的衣服,一件大紅色羊毛大衣,褚唯一試了一下,“媽媽,太紅了。”
“傻瓜,結婚都這麼穿。”阮瑩推著她去試試。
大紅色穿在身上,她總覺得自己和個紅燈籠似的。一旁的店員說道,“你皮膚白穿著很漂亮,下麵要配著雙小高跟,很顯氣質的。”
阮瑩左右打量,“是不錯。”
“我覺得太豔了。”褚唯一蹙著眉。
“你冬天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的,太老成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想穿都不能穿,有你後悔的。”
“媽,你怎麼就不能穿了,和我站一起,人家都以為你是我姐呢。”
“嘴貧。好了,就要這件大衣。”
阮瑩又帶著她去手表專櫃刷了兩款手筆,褚唯一掃了一眼那價錢,不由心中一歎,結個婚竟然要花這麼多錢。
“這是我送你們的,我知道你們不缺這些,這是媽媽的一點心意。”
“媽,您可真有錢。”
阮瑩睨了她一眼,“輕揚是個好孩子,我也放心了。”
褚唯一心裏莫名一酸,“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工作忙以前沒能好好陪著你,媽媽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幸福,趕緊生個孩子。”
褚唯一赧然,“知道了。”
訂婚宴是在城中一家五星級酒店,隻請了兩家關係近的親戚,足足也辦了六桌。
兩家父母臉上都掛著笑意。
宋母和阮瑩說道,“輕揚那塊表帶著還真英氣。”
阮瑩抿唇笑著,“唯一手上的鐲子也配她,倒是讓她顯得秀氣不少。”
“本來就秀氣。”宋母誇讚著。
“這兩孩子還真般配。”
宋母點頭,“將來他倆的孩子肯定好看。”說完她就笑了,“親家母,我的意思是希望他們明年結婚後就能生孩子,趁著年輕也好恢複,到時候孩子我和阿姨帶。”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這麼想,我自己就是醫生,唯一明年27歲,我可不想她再等一兩年。”阮瑩心裏不由一歎,宋家人這般為孩子的著想。
“那就好。以後孩子還要小舅舅陪伴也不會孤單了。”
宋母看著遠處的寧寧和郗清遠,“唯一哥哥現在還單著嗎?”
“是啊。他有他自己的主意,我和他爸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急,輕揚以前不就是這樣嗎?說不定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指不定哪天給你帶個媳婦回來。”
阮瑩臉色微變,不過很快恢複了。
郗清遠坐在主桌,長輩們不免多說了幾句,“清遠啊,妹妹訂婚了,你可要加油啊。”
“我會的。”郗清遠笑著點頭。
長輩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寧寧吃完了肉肉說道,“我會陪著哥哥的。”
“你小子懂什麼?你哥哥要娶老婆的。”
寧寧豎起小拳頭,“老婆就知道買東西,不好。”
眾人哈哈哈大笑起來。
婚宴結束,兩位主角一一送別親友。郗清遠抱著寧寧走過去,“唯一輕揚恭喜你們。”
宋輕揚點點頭。
褚唯一看著他,“謝謝你哥哥。”
“傻丫頭。”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禮物。”
“什麼?”褚唯一問道。
“回去再看。”郗清遠挑眉。寧寧巴望著,“是恐龍蛋嗎?還是寶石?”
褚唯一一把收起,“就不告訴你。”
“小氣。”寧寧不滿,“輕揚哥哥,你以後要管管你老婆。”
宋輕揚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寧寧到底像誰啊。”
三人失笑。宋父和阮瑩都是很嚴謹的人,性子相對沉悶,寧寧的性子完全不像他們。
郗清遠說道,“大概這就是晚生的不同之處。”
“可能。”宋輕揚附和著。
外麵好像是下雪了。D市今年第一場雪,雪花紛紛揚揚,浸沒在夜色的光景中。兩人手拉著手站在外麵。
“你說明天可以推雪人嗎?”她問。
“估計你起來雪已經被掃光了。”他包裹著她的手,“冷不冷。”
“不冷,我媽選的這件大衣超級暖和。”她踮起腳跳了一步。
“不僅暖和還漂亮。”
“你什麼時候這麼會誇人了。”
“遇見你之後。”他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地上,在暈黃的等贏下模模糊糊的,她看著卻舍不得挪開目光。
褚唯一心裏一暖,抿唇而笑,她用力地回握著他。
“唯一——”
“嗯?”
“高一那年夏天到現在已經九年了。”他轉身認真地看著她,眼裏閃著流光。九年,他以為不會有結果了,可現在那個女孩卻站在他的身旁,咫尺距離。
他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眼底溢出柔和的光澤,“回家吧。”
“輕揚,我回來的太晚了。”她噙著笑低垂著臉輕聲說道,聲音卻足以他聽見。
他的腳步一頓,嘴角浮著笑意。
沒關係,以後所有的路他們都不會覺得孤單,有一個人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