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真的很大,大到要在這裏找一個小小的社團真的很難。再不知道問了多少人後,才有人給我指了路。指路的是一個年輕的女生,應該隻比我大一兩歲,我謝過她之後,她卻又叫住了我。
“同學,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你找常青會的人做什麼?”她神色似乎有些古怪。
“我朋友在那。”
不得已,我隻能又搬出了這個“朋友”借口。
“哦。”她看了我臉色,似乎有些顧忌道,“那你有空提醒你朋友朋友,這個社團,能退還是退了吧。”
沒等我問得更清楚一些,她就被朋友喊走了。
五分鍾後,我看著眼前這座上個世紀風格的二層小房,想起那個女生的勸誡,有點躊躇不前。一樓靠外是一排窗,再裏麵是陽光透不進的走廊,走廊很深,再往裏看隻能看到一片漆黑。門口牌匾上“常青會”三個字已經有些褪色,怎麼看怎麼陰氣逼人。
站在這座莫名有些陰氣森森的建築門口,我忍不住思緒翻飛。
常青會。
京華大學戒嚴。
何山。
莫非這三者還真的有聯係不成?
拋開腦子裏越來越亂的思緒,我抬腳踏進常青會的大門。在鞋底踏上冰涼的大理石地麵的一瞬,心裏突然湧上一種預感。
我也許,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
“有人嗎?”
走廊裏隻能聽見自己的回音,說實話,這有點滲人。
“明明和我約的這個時間,人卻不在?”
我抱怨了幾句,四下張望著周圍的房間。幾乎所有的房間門都鎖著,有的窗戶沒鎖,可以看到裏麵堆積得一摞一摞的資料。剩下幾件房間門沒鎖的,卻是空空蕩蕩,地上還有剛搬走的家具的灰塵印子,像是有人急匆匆地離開時沒來得及收拾。
“有沒有人!”
這種時候為了不顯得自己膽小,我選擇盡量把嗓門扯高,如果楚柳在,肯定要說我是虛張聲勢。
我又走了幾步,發現右手邊一間屋子和其他房間不同,這個房間的門把手是新換的,看起來最近還有人來往。我試探著想把手握上去——
“何棠江?”
“誰?!”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貼著我的後脖子傳過來,嚇得我原地一哆嗦。
隨即,我聽到一個有些耳熟的,另人討厭的聲音。
“嗬。”
僅僅隻有一個字,雖然隻有一個字,卻已經足以表達裏麵的不屑與輕視!
我轉身,終於看見了這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家夥。看見真人之後心裏的不爽更加灼灼燃燒,這個態度輕慢的家夥,他,他長得竟然挺帥的!
不能從顏值上藐視對方,讓我稍微失落了那麼一會。
聲音讓人討厭就算了,語氣臭屁也罷了,這些我都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可他比我高比我帥,看起來還是受女生歡迎的那一類,這就很讓人不爽了。對了,我就叫他“不爽男”好了。
見我不說話,“不爽男”再次開口。
“何棠江?啞巴?”
“是何棠江,不是啞巴,謝謝。”
“哦,我想也是。”
“不爽男”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解釋,就說。
“跟我來。”
他推開了我剛才想推開的那扇門。
出乎人意料的,這間屋子布置得很溫馨,和外麵那些荒廢的氣息格格不入。屋子不大,卻被井井有條地分為若幹個區域。書和書架在靠牆正對窗戶的西邊,靠窗的是一組沙發三件套,雖然老舊了,但是保養得很好。這些都是屋內靠裏的布置,最靠近門口的地方則被人特意打造成了健身區。跑步機、啞鈴,還有一些我見都沒見過的健身器材,整齊得堆疊在這裏,旁邊還有一個小門,上麵貼著“更衣室”標識,通往另外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