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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有過幾麵之緣的夏爾巴協作。

“謝謝你,‘江河’。”他握著我的手,真摯感謝道,“你在村裏建了小學,年輕人們才願意將孩子留下來,老人還有活幹,村子才能再次有了人氣。我的女兒九歲了,也在學校裏讀書。我們一家都感謝你。”

他的話語裏沒有太多的複雜的詞語,然後握著我的額外用力的那雙大手,卻讓人能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表達。

“不,不是我的功勞。我隻是收集了大家的捐款。”我有些愧疚地躲避他的眼神,“我沒做什麼,我隻是……”愧疚。

沒錯,愧疚。

再次來到這座夏爾巴人的村落,來到兩年前滕吉帶我來過的他的老家。我被沉甸甸的愧疚壓得喘不過氣。

當年我捐出去的賠償金加上齊名資助的錢,我們在滕吉的村子裏建立了一座小學。與其說是想要幫助當地人,不如說是想要緩解一下自己內心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愧疚。

在那無數個被噩夢驚醒輾轉難眠的日子裏,這是唯一能讓我稍微喘口氣的方法。

然而,我沒辦法讓離開的人再度回來,沒辦法讓失去兒子的母親不再孤獨無依。

整整兩年,在複健的時候,在再次攀登K2的時候,我沒有一次不再想這個問題。我可以再次登山,而失去了兒子的母親,失去了支柱的村落,他們會再次獲得什麼呢。

這一次,借著難得鼓起的勇氣,我再次回到這個村落。原本隻是想偷偷看下故地,沒想到接二連三被當地的村民認出。他們竟然還記得兩年前被滕吉帶回來的我,而且對我做過的彌補良心的事額外放在心上。

這些銘記和感激,隻讓我更加難過。

我忘不了……

我忘不了那雙緊緊握住我的手,忘不了那雙褐色的眼眸,忘不了那想要去香格裏拉卻永遠沉眠在雪山的人。

不知何時,眼前視線再度模糊,我連忙低下頭,不想被眼前的男人看到丟人的一麵。

一雙大手牢牢將我抱住。

那個數麵之緣的夏爾巴人緊緊抱著我,拍著我的後背。

“隻要你永遠記得他,即便他的靈魂回歸了高天,也會永遠陪著我們。”

他說。

如果夏爾巴人的宿命,就是留在高山。滕吉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而我,還沒有完成我的。

靠近傍晚的時候,來接我們的車子開進了村裏。社員們拎著行李挨個排隊,彭宇峰和骨幹們負責登記人數。

我站在屋外,和老人做告別。

直到走出了好久,回過頭,她還依在石頭砌築的院牆外,一直看著我,一直看著我。

告別時,她又喊了好幾聲“布”。

上車的時候,彭宇峰坐在了我身邊。

這一行人裏,隻有他略微猜到了此行的目的。兩年前,我,白水鶩人和彭宇峰,一起被滕吉帶回他的老家。我們在這休息,也在這裏了解夏爾巴人的生活。

車緩緩駛離村落,遠遠地還能看到學校的屋頂。

“你知道藏語裏的‘布’是什麼意思嗎?”坐在我旁邊的彭宇峰突然出聲道。

“……”

我沒有說話,目光投向了車窗。

“看來你知道。”彭宇峰繼續道,“我看‘阿媽’也一直記得你。每天早上,隻有你的酥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