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瓚表情古怪:“你媽居然沒離婚?”
江蘅語氣溫和:“梁女士自小被寄養在叔伯家,她叔伯們是新記的骨幹長老。”
新記是hk三大h幫之一,基本漂白,隻幹合法的事務。
“我爸過世的那段時間,都欺我們孤兒寡母,幹盡落井下石之事,挺動蕩的,我負責掃平上麵、家族和生意場上的對手,梁女士就負責掃蕩下麵的一些社團勢力,包括反過來試圖分割利益的娘家,也就是新記。親手拔.除當時的頭領和親信,迅速扶植一批自己人上位。”
李瓚表情複雜:“令慈真巾幗梟雄。”
江蘅笑了笑:“她可不太喜歡打打殺殺,見麵記得誇她氣質溫柔,書香味濃,像個文化人。”
李瓚難得滿臉難色:“要不你跟我說說伯母的愛好、性情?”
江蘅:“梁女士很喜歡你,你不用太緊張——從哪些方麵說起呢?我想想……”
不知哪來的飛蛾在這十月天裏飛到高樓,盲頭撞著窗外玻璃,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頗具頻率,伴隨房間內的竊竊私語直到夜幕降臨。
***
粵江市秀山區郊外·度假山莊。
私密性極高的度假山莊風光秀麗而鮮有人跡,清新怡人且靜謐安寧,是粵江市中上層階級放鬆身心的地方之一,也是霍文鷹約見江蘅的地點。
江蘅和李瓚問過前台服務,被引至其中某間房,敲開房門,正麵撞見程北於晨光中更顯昳麗的臉。
“進來吧。”
帶上門,程北安靜地越過江蘅兩人,跪坐在榻榻米上,腰背挺得很直,黑發挽起,露出一截白皙誘人的脖頸。
這是經過訓練的姿勢,天長地久便浸入骨子裏,即使不再以色侍人仍然難以更改。
屋內的裝飾偏向和風,前方是一扇推拉門,門後是走廊、庭院和院裏的枯山水風景,而霍文鷹背對庭院,盤腿坐於榻榻米上、矮桌前。
桌上擺著清酒、酒杯和花瓶,瓶子裏隻放一簇野山菊。
江蘅和李瓚分占剩下的兩個位置坐下,程北舉著酒壺倒酒,被江蘅拒絕:“開車來的。”於是轉向李瓚,也被拒:“有水嗎?”
程北愣了下,點頭說有,取了水來。
李瓚接過瓶子看牌子,笑著說了句:“好貴的礦泉水。”
霍文鷹:“再貴的東西都配得上您。”
李瓚搓了搓胳膊:“霍先生、霍董,我們彼此知根知底,相處時候不用太拘禮,我沒文化、普通人,不習慣敬語稱呼,更不習慣別人吹捧,還是習慣別人罵我臭警、條子。”
霍文鷹笑了聲:“李隊的確和傳言一樣不拘一格。”
李瓚無聲歎氣,所以他不喜歡跟商人打交道,誇讚人跟陰陽怪氣一樣令人不舒服。
“你我對今天的談話目的心知肚明,就不用你來我往打機鋒,直切正題怎麼樣?”
霍文鷹拿起酒杯聞了聞,說:“你們說了算。”
李瓚垂眸,有點沒勁,神色冷淡:“推來推去沒意思,不說算了。”
霍文鷹看向江蘅:“江生,您既然帶李隊過來,我就自動視你們單方麵願意和我合作,而不是跟整個警察係統,但在點頭之前,你們是不是該表現出一點誠意讓我可以相信你們?”
“誠意嗎?”江蘅念著,低笑了聲:“我來赴約不就是誠意?和你們合作,對我來說可沒什麼好處。”
霍文鷹:“宋先生滲透進hk的勢力遠超你我想象,一旦他上台,勢必扶植自身勢力,轉而打壓其他競爭對手,尤其親內地、親中y的家族。趁現在關鍵時期收拾他,好過以後手忙腳亂地對付,而我是最佳合作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