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箏刑滿獲釋的那天,是個豔陽天。
她拎著行李袋,站在監獄門口,有些貪婪的看著頭頂澄澈無雲的藍天。
這藍天一望無際,沒有被鐵絲網切割成無數片。
真好。
以後,她就是自由身了。
一旁的女獄警看著她,眼神裏帶著絲絲憐憫。
四年前她進來的時候,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剛剛過完了十八歲生日,在榕城大學讀書,長得漂亮,氣質也好。
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從小生活養尊處優,香車寶馬的嬌養著,琴棋書畫的學習著,養成了她清麗脫俗,不染塵埃的氣質。
這位唐小姐是因為給情敵潑硫酸毀容,所以才被暗戀了四年的學長送進監獄裏的。
當時這件事兒還很轟動,唐箏的照片都被好多媒體曝光出來,劈天蓋地都是某唐姓豪門千金手段惡毒,求愛不成,報複情敵的新聞。
四年時間過去,小姑娘的眼神裏,多了幾分犀利,和難以看透的凜冽。
女獄警輕歎了聲,例行公事般的告誡道:“出去以後,好好做人!”
唐箏看著她,緩緩一笑。
她難道之前沒有好好做人嗎?
可是結果呢,不照舊蒙冤入獄,苦苦熬過四年的鐵窗生涯麼?
所以往後,她要做的,不是好好做人,而是去教某些人,到底該如何做人!
拎著行李袋,唐箏離開榕城女子監獄,一直朝著主幹道那邊走去。
一輛路虎車在她跟前停了下來。
推門下車的是厲禦風的心腹江森。
“唐小姐,厲少吩咐我過來接你,請上車吧。”
說著,親手幫她打開了後排座的車門。
唐箏向他道了謝,隨即低頭鑽進車子裏。
一個小時後,車子在一所榕城郊區的一所中式大宅門口停了下來。
這裏,就是厲禦風在榕城的居所,取名為嫣園。
居所周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密林,間或有一兩聲鳥鳴,聽起來清脆悅耳。
大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造型別致精巧的假山。繞過去之後,是一個寬敞別致的中式庭院,頗有點蘇州園林的風格。
一隻鴕鳥在草坪上悠閑地散步,那是厲禦風最喜歡的寵物,取名叫可愛。
往後是一棟二層中式小樓,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衫的男人,正坐在回廊下,閑閑的翻看著一本法文書。
聽到動靜,厲禦風抬起頭來,靜靜打量著跟在江森身後,向自己徐徐走來的女子。
唐箏的外貌遺傳自她的母親,生得五官大氣漂亮。
隻是,入獄的這些年,生活並不輕鬆,人也變得形銷骨立,瘦出了尖下巴,整張臉倒更顯得精致立體了。
她身上穿著條小黑裙,還是四年前最流行的款式,襯托著她因為長久不見陽光,而變得冷白的皮膚,越發顯得氣質出塵脫俗。
美人縱然落魄,也依然是美的。
“厲先生……”
唐箏衝他走過來,略有些緊張,不敢與之對視。
雖然她入獄這些年,承蒙他的照拂和教導,但對他卻並不熟悉,隻曉得他是一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不然的話,他的手,是無論如何也伸不到榕城女子監獄裏去的。
對這樣一個強大,又對自己有再造之恩的男子,唐箏自然十分敬畏。
男人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帶著幾分恣意和漫不經心:“唐小姐,恭喜啊,終於是自由身了。等下,是打算回唐家嗎?”
唐箏點頭:“嗯,自然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