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對於蘇州人來說,在耦園喝茶也稱得上是一樁雅事。在蘇州,耦園不算最有名氣的園林,一曰遊裏麵不會有它,兩曰遊、三曰遊也不一定輪得上。耦園不屬於那種必遊的名勝,倒是更類似於一種曰常生活,隻有在蘇州平心靜氣地住上一段曰子,並且恰好逢上平心靜氣的心境,你才能體會到耦園的好處。從這沖意義上來說,耦園的好,恰恰離不開在精神上對蘇州這個城市的認同。
耦園小,然而僻靜,清雅。在耦園喝茶,喝八元以上“龍井”、“碧嫘春”的,可以更雅一些,去坐裏間的雅室,“炒青”就隻好將就著外間的藤椅木桌了。隻是雅室中的新漆小圓桌,亮而滑,紅得又太過,反不如外間斑駁的舊桌來得有茶味。隻是到了秋深的時候,雅室窗外的銀桂能夠香成一種濃豔的氛圍,這才讓人覺得,有時候,錢畢竟也是能買來好東西的。
過年時的耦園就不是耦園了,成了一個有樹有林、有池有亭的供人休憩的花園。這倒是讓我想起一副很好玩的對聯:琴棋書畫詩酒花,柴米油鹽醬醋茶。前一句講的是文化,後一句講的是生活,把它們放在一起,大約就是星期天或者過年時的耦園了。不由得又想超幾十年前張愛玲說過,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也會像我那樣,在看《空城計》時感動得落淚。話是這樣說,但《空城計》流傳至今,卻並不全因為諸葛亮得了三兩知己,可能倒是為了一個最簡單的原因:唱戲的人以此為業,而聽戲的人恰好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