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慶唐的確拿到了證據。韓元捷和他在辦公室商量的時候,就對此進行了安排,由賀慶唐布置人手,第一時間對賈萬真家裏進行重點掃蕩:一是看有無保險箱,有的話就撬開;二是把家裏的電腦統統搬走,不管是手提還是台式的,一個不留。

一切跟預想得一樣,保險箱有,手提電腦和台式機也都有。因為賀慶唐在這方麵有人手,再加上賈萬真家裏沒人,他的老伴在班上中午不回家,兒子又長期在國外,所以,韓元捷布置的行動進行得很順利,趕在警察來布控前收了工。

結果是豐碩的,從保險箱掠來的東西中,有一個U盤,賀慶唐打開看了,有很多錄音,每個錄音的標注也都很清楚,時間、地點和大概內容,全有文檔記錄。另外,在帶走的台式電腦主機裏,也發現了一套完整的備份。

“有了這些還不夠麼?”韓元捷自得地一抖眉毛,道:“憑我對賈萬真的了解,幾乎可以確定,應該沒有其他的了,因為他肯定知道,存得多了,會增加不必要的危險。”

“但願,但願你是對的。”段高航忍不住摸起了額頭,歎道:“元捷啊,你知道麼,這步棋你走得很凶險。”

“沒辦法了,隻有拚死一搏。”韓元捷說到這裏神色變得陰冷起來,“否則我們隻有等死的份。”

“好吧,賈萬真的事就這樣了,下一步,得多想想你的處境。”段高航道,“再怎麼說,所有的事情即便你說得清、道得明,但有些嫌疑還是抹不去的。”

“抹不去又怎樣,誰又能拿出真憑實據來?就算對賈萬真進行驗屍,也無所謂,別忘了賀慶唐是幹什麼的,痕跡檢驗是他的強項。”韓元捷看上去很是輕鬆,“行動前他做過防備,用我書櫥裏的膠水塗了手麵,風幹後形成一層保護膜,抓賈萬真手腕的時候也留不下痕跡,而且隨後也把那瓶膠水帶走了。”

“你呢,幫手的時候也做了防護準備?”

“那還用說?”韓元捷道,“賈萬真讓我把打了肥皂洗了手。”

“他塗膠水你洗手?”段高航道,“洗手管用?”

“這你就不懂了,提取指紋分兩種方法,比較光滑的表麵呢,用物理法,拿專用粉劑掃掃就行,不光滑的表麵,用化學法,要用化學製劑通過殘留的油脂或汗漬去顯影。我呢,主要是掀掀腿,觸及到的是布料,如果塗抹膠水,容易搓擦留下明顯的膠水殘渣,那不是疑點更大?所以呢,把手洗幹淨了最好。”韓元捷說完笑了笑,“當然,我也不懂這些,都是賀慶唐告訴我的。”

“哦。”段高航點了點頭,“我不是說事情本身行動時做得不幹淨留下嫌疑,而是事情的影響嫌疑,畢竟是在你辦公室出的事。”

“那種影響不可避免,有嫌疑是正常的,而且我也接受其帶來的後果,大不了刹住我的上升路就是,總比一落千丈淪為階下囚甚至送掉小命要好上千百倍吧。”

“也是。”段高航聽到這裏頗為慶幸地道,“這也是逢凶化吉,值得。”

“當然值得,而且還可以說是一舉兩得,因為從另一角度來看,也消除了我們的安全隱患嘛。”韓元捷頓了頓,道:“賈萬真那人的危險程度,段書記你也是清楚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賈萬真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個隱患,不過也不能否認,他是把雙刃劍,在對付潘寶山上,還是很有用的。”

“很多事是沒有辦法的,誰叫他要被查辦?”韓元捷道,“再說了,他的用處我們還可以繼續發揮,目前他那邊還有兩條路可走,宋雙和沈欣麗。”

“宋雙的路子走不通,根據我們的了解,她對潘寶山沒有什麼殺傷力。”

“不一定。”韓元捷道,“之前表現得沒有殺傷力,是因為她和賈萬真有相互牽製的因素,沒法讓她深入。現在賈萬真已經不存在了,還能有什麼牽製?盡管逼她去深挖是了。”

“怎麼逼?我們也牽製不了她啊。”

“她不是和賈萬真有事嘛,能用來要挾的。”

“可我們也沒有證據,她也不會屈服。”

“隻能說是暫時沒有,在事實存在的基礎上,下一番力氣肯定能找到點東西。”

“還是算了吧,那樣一來就會又掛上賈萬真的事,弄不好就有可能生出致命的是非來。”

“嗯,也對。”韓元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在賈萬真一事上,從心底裏說他也是害怕的,“能避開的,就盡量避開吧。”

“那個叫沈欣麗的女人,倒是可以關注,我們對她幾乎還一無所知,沒準從她身上還能撈點有價值的東來。”段高航道,“男人啊,壞事總會壞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