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潘省長,這也正是我向您彙報的原因。”王法耀道,“就賈萬真家中失竊一案,完全可以順藤摸瓜追查下去,可是那就很有可能觸及到賈萬真墜亡的真相了。涉及到真相,就像你剛才說的,得考慮中央的態度啊。”
“我知道,不會為難你的。”潘寶山略一皺眉,道:“王廳長,你看這樣如何,能不能把賈萬真家的失竊案和賈萬真墜亡事件隔離開來?那樣不就可以在失竊案上繼續深查,以便暗中先掌握一些重要的證據和信息?”
“嗯,潘省長,我懂你的意思,可以操作。”王法耀猶豫了下,道:“潘省長,其實就賈萬真墜亡事件的調查,也是能合理規避指示,直接切入的。”
“說說看?”潘寶山很期待。
“從我們公安角度來看,如果死者家屬強烈要求的話,是有責任采取一定推進措施的,比如搞搞屍檢,進一步收集相關信息,為下一步的偵破做好前期工作。”王法耀這話說得並不痛快,有一定顧慮。
潘寶山當然能理解,也不多問,因為王法耀已經指出了路子。
“嗯,的確如此。”潘寶山點著頭道,“王廳長,你是很盡力的!”
“哪裏,都是分內的事情。”王法耀意會到了的潘寶山的認可和讚許,回答得也很含蓄,“能做到的就盡力做到,不求有功,做不到的也希望領導能體諒,但求無過。”
“嗬嗬。”潘寶山笑了起來,“好了,就失竊一案,你要一招不讓地把偵破方案部署下去。至於墜亡事件,還是先放一放,如果賈萬真的家屬發聲強烈要求了,再做打算。”
聽了這話,王法耀回以微笑,點著頭退了出去。
王法耀走後,潘寶山閉目沉思,現在很明顯,如果想直接查賈萬真的墜亡,就要找人到賈萬真家裏進行暗示、指點。可是,找誰合適呢?這個人,必須跟賈萬真有交觸,而且關係還要不錯,否則說不進去話。
潘寶山想到了一個人,宋雙,她或許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不用找別的理由,隻是作為被提拔的下屬,出於感恩,自然要幫助揭發真相。
這事要快,因為段高航方麵不會在一旁幹看,肯定也會想盡一切法子去堵塞對他們不利的漏洞。
沒錯,此時段高航正在賈萬真家裏。賈萬真的兒子已經從國外飛了回來,處理後事。
段高航與賈萬真的老伴、兒子促膝而坐,一臉沉痛。
“萬真同誌的事,我感到很痛心。沒想到他走了這麼一步,甚至都沒有很好地交待一下身後的事。”段高航表達了悲切,“作為家屬,我能理解你們的悲痛,但也請你們不要傷心過度,接下去的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生活總是要繼續的。”
“段書記,我,我實在不能相信,萬真他會跳樓啊。”賈萬真的老伴話一出口就落淚,“他對生命的態度,我還是知道的。”
“我也不相信他會尋短見,但就目前情況看,卻是事實啊。”段高航唏噓道,“韓副省長在中紀委麵前說了,他是唯一的見證人,也說了萬真同誌的部分遺言。萬真同誌告訴他,知道可能餘生不保,托他要照顧點你們。其實另外還有幾句話,韓副省長沒講出來,萬真同誌還說,他一走了之,還能給家裏留點東西,否則可就什麼都沒了。韓副省長不把這幾句說出來是對的,說了影響不好,畢竟萬真同誌的事情還沒有最後定論。私下裏說,我挺佩服萬真同誌的,他犧牲了自己,維護了家庭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