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容不得潘寶山多想,麻煩事又來了,而且嚴重程度還是空前的。
在韓元捷的指使下,賀慶唐開始了行動,他前往首都,到中紀委實名舉報潘寶山私生活混亂,與一名叫鄧如美的女子私通,並育有一女。
賀慶唐的舉報可以說是穩準狠,所持的材料中有詳實的證明,他通過公安方麵的老關係,打印了鄧如美和鄧小恩的戶口關係證明,包括現有的居住地址以及鄧如美的職業狀態和鄧小恩的幼兒園名稱,都有明確呈現出來,切實證明了兩人之間存在無可辯駁的、在一起生活的母女關係。然後,把矛頭直指潘寶山,說鄧小恩係潘寶山和鄧如美的親生女兒。另外,他還附帶舉報潘寶山在鄧如美江山集團企業的經營上,暗中輔助大搞權錢交易,手中的權力嚴重腐化。
接到類似舉報,關係重大,如何采取進一步的措施,必須穩妥。因此,賀慶唐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得到反饋,他必須回去等待。不過,賀慶唐提出要主張舉報人的權力,可以申請回避和請求保護。申請回避,他說可以不主張,因為有的問題可能要當麵對峙,但一定要請求保護。他說鑒於舉報的對象非同一般,為了保證自身安全,必須讓有關部門對他采取一定的保全措施。
賀慶唐的要求很合理,經過協調,由瑞東省公安廳製定措施並安排人員,對賀慶唐實施保護。
就這樣,賀慶唐被安頓好了,接下來,中紀委又把有關潘寶山的問題擺到了桌麵。
擱在以前,處在任何一個層麵,遇到類似的情況,在嚴肅認真對待的同時,多少也會有點回旋。雖然功過要分開,但在“過”的問題上會進行一定考量,從大的方麵講,分違法犯罪和違紀違規兩種。如果涉及到違法犯罪,是沒有權衡彈性空間的,毫無例外地要迅速著手,立辦立決。但是,如果隻是涉及到違紀違規,在具體的操作上,多少會有一定的潛在協商餘地。當然,這並不是說不辦,也不是說辦而不決,拖拖拉拉最後不了了之,而是在辦理的輕重程度上,會在不違反大原則的前提下,結合實際情況做一些微調。
但是現在不同了,在違法亂紀方麵是“零容忍”,不管問題大小,都有綱有線。
這是個問題,很嚴重。鬱長豐在得知消息後,給潘寶山打電話時就說到了,他表示了一定的擔憂。
“雖然私生女的舉報,是生活作風問題,但影響還是深重的,將直接導致你的仕途。”這一次,鬱長豐在有些事上直言不諱,並不像以前那樣,似乎還隔著一層紙,“另外,更為關鍵的是,如果查實你存在男女關係的問題,那麼,有關江山集團的審查,將會重新啟動。上一次那個叫康莘生對江山集團舉報的審查結果,會被全部推翻。”
“鬱委員,我知道。”潘寶山的情緒極為低落,擺在麵前的難題確實讓他驚慌失措,“我爭取在第一個關口挺得住。”
“是要挺住,否則江山集團的事再次被審查,後果可想而知。”鬱長豐道,“有些情況我還是了解的,雖然你早就放手了,但曾經的事實是存在的,被翻出來的話,一樣是證據。”
“如果隻是從審查的角度看,有關江山集團的問題,應該不是問題。”潘寶山道,“從您最早勸誡時,我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從那時開始,便采取了大量斷尾求生式的補救工作,可以說,即便查到底,也應該是一幹二淨的。”
“嗯,其實要說證據的話,我倒並不擔心在江山集團上出什麼問題。”鬱長豐道,“但問題是,你和那個叫鄧如美的人,之間的關係能說清?如果被查實,那麼,在江山集團的問題上,即便是沒有證據,也沒有人會相信你的清白。”
“我和鄧如美的問題,應該也能說得清吧。”潘寶山這話沒有底氣,因為現在他還不知道該怎樣去直麵解決。
鬱長豐聽得出來,他知道潘寶山的話隻是一種慣性,既是自我鼓勁,也是在向他表態。
“有些事能含糊一點,有些事不行。”鬱長豐並不回避,“就被舉報生活作風一事,你必須說清楚,起碼從事理上要能說得過去,否則,我也沒法幫你,哪怕隻是說上一句話,也幾乎不可能。”
“我會盡全力去證明的。”潘寶山深呼吸了一下,“辦法總歸會有,隻是需要點時間。”
“在時間上,我幫你極力爭取,能拖就拖點。”
“鬱委員,您有什麼辦法?”潘寶山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千萬不能影響了你。”
“那個不是什麼難事,你就別管了。”鬱長豐說著,不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