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獸穀狼原。”就聽見才仁東德布分外凝重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朝前看去,此時正是落日西下,陳舊的光線將眼前的一切都鍍上一層肅穆的銅黃色。銀白符籙射下的弧形白光所籠罩的荒原上,是一大群紅毛似焰火般騰起、殘虐氣息充溢的焰紅狼。
本來還在疾行奔走的狼群,聽見人聲,便都停止下來。全部正麵或側頭瞪著自己,灼熱的目光從微微發紅的狼眼射出,在這樣的目光射視下,淩樞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處在火雨之中,煩熱無比。
幾頭小象一般大小的巨狼,閑庭信步一般慵懶的走過來;諸人往前靠近一點。
“嗷!”一頭巨狼突尤的長嘯一聲,然後張開巨大的狼嘴,齜出雪白的狼牙仇視的對著諸人。被巨狼這突然的舉動,淩樞心中猛的一激靈,退後一步。
“焰紅狼貪婪噬吃,幾乎沒有它不吃的東西;它體內的焰紅狼晶具有極佳的火屬性,狼毛狼牙也可以用來煉製一些術器。但是這種凶惡的東西,最大用途卻是交換給那些鐵擂獸鬥場,用來處理被格殺的獸者。”宋飛有些心有餘悸的解說,他肩頭本來酣睡的小水熊也警惕的立起,渾身微顫。
“鐵擂獸鬥場。”聽到這個熟悉的詞語,淩樞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在興義城中,那一場場凶險的鐵擂獸鬥。
“整個獸穀之中,凶獸悍類不少;但是真正稱得上惡獸的卻隻有這焰紅狼,這可惡的東西最難管理,也是數百年一直保持桀驁不馴的性格未變,時時想著要逃出獸穀。”宋飛有些惱怒的說完,又補充:“也是獸穀中唯一不斷成功從獸穀逃脫的獸類,便在今天你們來之時,還逃了一頭出去。真是麻煩!”
“真正的惡獸。”就聽見手繩裏的血骨淡淡的也說了這麼一句。
雪伶此時正跪伏在銀白符籙射下的白光前,虔誠的拜了幾下。一頭脖子上套著皮項圈的巨大焰紅狼慢慢踱步走到雪伶身前,一雙狼眼打量了一遍雪伶,一下仰起頭:“嗷!”長嘯起來。
隨即,那些蹲坐爬伏在地的焰紅狼呼地一下全都站了起來,火紅的長長狼尾統統平翹,上麵的狼毛都一下蓬鬆,像一一條條劇烈噴焰的火束。
群狼長嘯,都一副惡態呈現、長長的雪白獠牙呲起、隨時準備惡鬥一番的陣勢。
“狼這種物類,盡管體能上不算最強,體型上不算最大;靈力上不算最盛,聰慧上不算最佳。但它的欲望卻肯定是所有物類中最強的,無論是生的欲望、恨的欲望,還是其它相關欲望。”血骨在手繩之中,用一種心有餘悸的語調說:“所有物類中隻有狼一種又被稱為‘惡獸’,便是因為它的欲望夠強。一旦欲望夠強,為了達到心中的欲望,便會不擇手段,不計較方式,一切的阻礙便都不能阻擋。”
看見眼前的焰紅狼,淩樞心中卻變得熱切非常,手腕上的手繩也逐漸便得火燙,那種分外熟悉的饑渴感湧上喉嚨;幾乎就要控製不住跟著那些焰紅狼一起長嘯。
“惡獸四欲:貪欲,殘欲,野欲,暴欲;這就是獸欲的至極體現,對心中夢想必須有強大的貪欲,永無滿足;對實現心中欲望的一切阻礙都必須有強橫的殘欲,要一個個的、毫不留情地把它們用最殘酷的方式解決、消滅掉,體現在實際中便是:‘足夠強烈的欲望之下,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的。’;野欲則是在實現自己心中欲望之時,要無所畏懼,狂野不羈;暴欲則體現為這個原則:‘要麼忍,要麼殘忍’很多時候牢記後一句,刻意的要遺忘前一句。”血骨在手繩中,用極狂熱的語氣講述。
印證眼前的狼嘯,淩樞心中激蕩非常,靈勁緩緩運轉;緊握的雙拳上泛起淡淡的紅氣。
“昂!”一聲沉悶至極的叫聲響起。群狼頓時都停止了長嘯,狼眼戒備的定住,整個本來由於各種獸鳴而喧鬧的獸穀,一時安靜下來。
緊接著就是幾聲淒厲至極的慘叫,然後兩道藍影便從獸穀內激射而出。
“陽明獸穀,隻是一個畜養之所;爾等到此,所欲何為?”一個悠長老邁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一道灰白的光影一射,懸立在狼原上空,擋住了兩道朝獸穀外激射的藍光。
“啪!啪!”兩聲脆響過後,便見兩個神態倉惶的藍衣人停在狼原之上,藍衣人對麵是一個一身灰白長衣,身材佝僂的老者。
“爺爺。”贏暖茶朝空中喊了一聲。
這時四道灰影從獸穀疾射而出,四個駕馭各種獸類的大漢便從四個方向將兩個藍衣人合圍起來。
那兩個藍衣人,都包裹嚴實,整個身形都籠罩在一團濃鬱的藍氣之中;一個踏著一柄藍光四溢的長劍,一個騎乘一頭體態彪悍的紅色獨角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