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潤夜幕。
化著一道白光的長劍一射而出,邱厲毫不在意,一身寬大的灰白長衣隨風而動;手緩緩一抬,飄揚的大袖逆著長劍射飛鼓起的風勁,往前一飄:一道灰白的月牙形刀影就從邱厲大袖之下射出。
就見天際“嘭”的一聲劇響,光幕猛的一閃;藍衣人在空中疾退數步。
“嗬,是天岩宗的修者麼?”絲毫未動的邱厲冷冷一笑:“天岩宗修者竟然假穿泉玄宗的服飾,到我陽明門獸穀,意欲何為?”
藍衣人手一招,那柄長劍懸空滴溜溜一轉,嗖的一聲飛回,懸浮在他身前;緊盯著對麵的邱厲:“紫階六級巔峰;望月刀決。”
邱厲長衣拂風,淡淡一笑:“你亦是紫階六級巔峰;天岩石雨決。”
抬頭看著氣質飄逸的邱厲,心中就想起那日遇到風銳的情形,暗暗感歎:這些修為傑出的修者,所展現出來的氣質盡管各不相同,但在引人矚目這一點上,完全可以共通。
“你是師傅口中所說的那個暫代穀主,黑支淩樞,對麼?”邱厲低頭打量了一眼淩樞:“我當年長劍劈入鐵木用了一年。”
回想那日劍劈入木,淩樞一陣汗顏,若不是血骨所說的事跡超過了自己的理解之外;那瞬時的驚詫,自己的長劍肯定也不能劈入鐵木。
當邱厲說出“淩樞”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個踏著長鞭的蒙麵藍衣人高挑的身形微微顫抖了一下。
“穀主,陽明有律:擅入聖獸洞者死。”邱厲灰白長衣一揚:“這兩人,踏劍者紫階六級巔峰,便有我將之格殺;另一人也是紫階四級初期,就有勞穀主動手了。”
“哈哈!”踏劍的藍衣修者陰戾的一笑:“老夫劍勢所出,天岩萬仞峰中亦無人敢放此厥詞;我到此,本為和贏西耕那個老匹夫相鬥一場,卻竟然遇到你這不入流的修者。”
“哈哈!”邱厲用一種淡淡的語氣古怪的發出這個笑聲:“你那也叫劍勢?若是遇到的是風銳那個混蛋,他肯定會因為你侮辱了劍勢這個詞而將你一劍格殺!看來天岩宗果然沒什麼成樣的修者了;你這樣的修為還想和贏穀主對鬥?哎!你這樣的水平···看來三宗四鬥中,我們陽明門勝出無壓力了。”
“你!”藍衣修者怒氣生出,大吼一聲,長劍橫斜的一轉;銀白的劍光仿若一匹素潔的錦緞一展而開。
漫天的岩石如雨一般從劍光中橫生出來,“老夫修行三十載,怎是你這樣的小子可比!便是憑這紫階六級的修為,在西南戰場上格殺的紫階七級修者也不在少數!我軍中實戰出身的修者,是你這種就知道窩在一個破洞子中修行的小兒可以匹敵的麼!”藍衣修者得意的嘶叫起來,漫天的石雨疾射向邱厲。
邱厲看了淩樞一眼,毫不為懼,平靜的說:“嗨!穀主,動手了。”
看著那樣的漫天石雨撲麵而來,心中不禁有些恐懼,緊咬了一下嘴唇。
“去吧,你的家祖淩傲雖是女人,當年仙魔相爭中,可算是凡俗者中的翹楚;若非她那樣的魄力,那個···那個人也不會以一介修仙士的身份和她相結。”手繩裏傳來血骨憔悴的聲音:“我這幾日已經想到一個辦法,離開這手繩;去吧,擊殺了那個修者,我雖然厭惡那個人,但對於淩傲,那卻是唯一一個讓我欽佩的凡俗者。”
至那日知道雲煙雨和淩樞的關係後,血骨便沉寂在手繩中;此時一開口卻透露出強烈的疲倦,仿若一下衰老了幾十歲。
“血老···”對於手繩中的血骨,淩樞由初見時的恐懼,逐漸習以為常,卻就在成為一種依賴性的時候,血骨一下沉寂;現在再次聽到血骨的聲音,淩樞激動得眼淚溢出,是的,自己能從一個凡俗者成為修仙士,跟手繩中這個隻有自己知道他存在的老者不無關係。
是的,在成長的每一段過程中,總有那麼一個隻專屬於自己的秘密;當那個秘密被淡忘的時候,便是這一段過程的結束,於是成長。
“去吧!不要讓你的家祖淩傲蒙羞。”血骨語氣完全沒有平日的乖戾囂張,簡直可說是衰弱無力。
“是!”應了一聲,朝天際看去,石雨漫天,銀光大盛;邱厲大袖一揚,一般小小的紫色月牙小刀就射飛出來;藍衣人陰戾的笑著,手中長劍急速的劃動,銀光石雨,不斷加強。
邱厲低頭看了淩樞一眼,嘴角掛上一絲平淡的笑:“很晚了,我動手了,你也快點,早點收工睡覺。”
“是!”應答了一聲,靈勁運轉,淩樞從獸牙齒取出雕火匕首,看著踏著長鞭懸在空中的藍衣人,苦惱起來:“因為自己除了扶雲術,還不會其它飛行的術決,也沒有什麼可以禦空飛行的術器;但是扶雲術必須扶著其它的東西才能飛起,根本就不能淩空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