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回望雪湖茫茫,往昔的舊事便曆曆在目的顯現眼前。
銀王素湖言立於船頭,章軍首立於船尾。
這樣對站著,似乎便又回到了那從前的時光。
“當年的你我從韶山島出來,被人擄到興義城中,以獸者身份在那鐵擂獸鬥場中死鬥,卻又那裏會想到可以到達今日的地位。”素湖言遠望那五彩斑斕光束映照下的雪峰島,微微感慨了一下。
“銀王雄才大略,那些往事的磨難艱辛,當是上天必降重任之前的曆練罷了。”章軍首腦海裏雖然想起往日和素湖言的艱辛歲月,卻也不敢說出什麼肺腑之言,對麵的這個男人,早已經通過很多事物,讓章軍首明白:他們之間,有著一道不能擅自越過的鴻溝界限。
“嗬嗬,便是如此,我當是天命於我了!”素湖言張口一笑,這是那小船平穩下來,卻是船頭高翹,船尾低沉;章軍首便處在一個被俯視的角度。
依照兩人體魄,本應該是素湖言所站的船頭低沉,但是船尾不但站了章軍首,便是船上的幾個銀甲軍也下意識的跪伏縮行到了船尾,自然形成船頭翹起的趨勢。
“章軍首,還記得我們當日離開韶山島出外闖蕩時,所說過的話麼?”素湖言挺身向前,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直接越過章軍首,看向他身後的雪峰島。
“銀王聖言,句句珠璣;所說過的至理銘句多如天際繁星,不知銀王所指的是那一句?”章軍首心中明知素湖言所說的是那一句,但是還是隻能違心的說出這樣的馬屁之言。
“哈哈!惡章魚,你現在明白我和你為何地位懸殊了麼?”素湖言自滿的一笑:“便是我這腦中清晰可記這一生之事,而你卻不能;不單你不能,便是那些隻配跪伏我腳下的銀甲軍也個個不能!所以,隻有我,才是天命所歸的銀湖洲銀王!”
“銀王聖斷,異稟非常;怎是我等庸碌之輩可及。”章軍首躬身施禮,口裏誠摯的說。
“哈哈,那我便再說一遍。”素湖言又是自得的一笑,卻並未立即開口。
章軍首自然知道素湖言的秉性,便低頭衝身前跪伏的一個銀甲軍說小聲的說:“準備記錄!”
“是!”那個銀甲軍應了一聲,卻驚慌失措起來,因為他身上根本就沒有紙筆。
銀王素湖言這些年來,在修仙士為依憑的條件下,統領銀湖洲一州,整個人便漸漸自得起來,所說的言論都要求記錄傳世,自負非常。
見那個銀甲軍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尋找紙筆,便橫眼一看,神色中劃過一絲寒意。
那個銀甲軍驚慌之下,也顧不得其它,抽出腰際的刀來,一刀劃過,頓時切下了手指的一截,整個人顫栗的一抖,卻緊緊咬住牙關,不敢慘叫出來;緊接著又抖索著扯過一麵小旗鋪到地上,這才以崇拜萬分的聲音說:“銀王聖言,小卒素來敬仰;今日竟然有機會記錄,紙筆之類已經不夠表達小卒對銀王的崇敬;隻有用小卒鮮血,記錄於這銀甲軍旗幟之上,日日膜拜!”
那個銀甲軍說完,幾欲昏倒,但還是強撐著俯身在地,隨時準備記錄。
“哈哈!”素湖言歡暢的一笑:“我之所言,便是天道至理;也當真值得你用鮮血記錄!”隨即讚許的朝章軍首說:“這個小卒明白事理,雪峰島這一戰結束後,將他提升為一島軍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