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級的台階之下,那個渾身顫抖的少年,又跪了下去。
“回去吧,真的,這樣是沒有用的。”淩樞善意的又勸導的朝王立說了一聲。
那少年恭敬的朝淩樞磕了一個頭,口裏毅然的說:“我若不能進入陽明‘門’,便寧願死;這樣死在一個離陽明‘門’近的地方;或許下輩子我便可以進去了!多謝你,仙師。你是唯一一個這樣勸導我的人。”
淩樞還想說些什麼。
一個冷厲的聲音便在台階之上傳了下來:“淩樞,速到陽明鼎場!”
那正是赤支素長老的聲音,台階之上的一眾白支弟子也便轉身離去。
“哎呀!是赤支素長老,我可不想見他,淩樞,我回獸穀了。”贏暖茶朝淩樞吐了一下舌頭,揚了揚她的拳頭,低聲說:“哎!沒事的,我趕緊去找爺爺,讓他出麵,你一定沒事!他現在可得聽我的!”
雪峰獸騰身而起,十分熟路的朝一側飄飛而去,從另一條不由正‘門’而進的路徑朝獸穀而去,並不上那百級台階。
淩樞惋惜的看了王立一眼,便邁步朝那百級台階走了上去。
青石的台階兩側,蒼鬆鬱鬱,積雪初融後形成的兩道細流,沿著台階兩旁的兩道溝渠流淌而下,發出嘩嘩的聲音。
一步一台階的走了上去,盡管有鬼長老的言語在前,淩樞心裏還是有些忐忑:“自己將要麵臨怎樣的懲戒?”心裏更不由的想:“不知道薄紫現在是否回到陽明‘門’,她是不是已經受到了什麼嚴厲的懲戒。”這樣一想。便更加擔心起那個‘女’子來。
百級台階,不運用術決禦風飛行,一步一步,往前攀爬。愈來愈費勁。
跪在其下的王立,看著淩樞一步步走了上去,心裏也十分不解:之前經過的那些修仙士,或者就是一下騰飛上去,或者就是踏著一柄器物一竄而上,或者就是乘騎著各種異獸疾飛。這樣一步步走上去的,卻唯有淩樞一人。
“難道這個仙師,不具備那些高於常人的仙術?”王立心裏便猜測的這樣想。
逐級走完。便到了台階頂的青‘色’石台上,身前是一處布置古樸的高大白‘玉’牌樓,上麵懸浮著一塊紫光流轉的牌匾,那牌匾裏。禁錮著八個似乎隨時準備竄動的大字:
“仙盟西南屬
黔國陽明宗”
仙盟之下,諸多修仙宗‘門’,都隻能自稱為宗,隻有具備成為一國之依憑後,才可以稱‘門’。陽明宗已經在四屆三宗四鬥中獲勝。連續十六年成為黔國的依憑,因此可以稱作陽明‘門’。
站在石台上,俯看著其下的王立,那跪在台階前的身影。看上去,竟然跟自己有幾分相似;便是在臨森鎮的青石板道旁。自己也是這樣跪著,苦苦哀求那輛即將離去的馬車。
那時情景。一經想起,好似就發生在昨天一般。
“同樣是失去黔國預選資格的自己,當日若是不遇到血骨,或許也會像王立這樣,孤注一擲,到這陽明‘門’的百級台階前來跪拜吧。”淩樞這樣一想,不禁苦笑了一下:“是啊,那時的自己,和現在的王立,除了下跪哀求,又還有什麼辦法?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吧,毫無辦法,沒有任何希望;隻能用自己的身體作為賭注,期許贏得那些可以給予希望的人一絲的憐憫和同情。”
從那樣式古樸的牌樓下走過,一道若有似無的光幕微微一動,淩樞一步踏了進去。
一道往前延伸的青石古道就呈現在眼前,兩側巨大的蒼鬆,伸出積滿白雪的枝椏,遮擋在青石古道的上空。
往前走了十幾步,一個被蒼鬆環繞的平場就出現眼前。
平場中央那個近十丈高的巨大青銅鼎仍舊像第一次所見時,冒著連綿不斷的嫋嫋煙氣。
那些煙氣升起一段後就墜落在地,讓整個平場都彌漫一層淺淺青霧。看上起飄渺猶如傳說中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