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級青石台階之下,王立軟軟的朝旁一倒。
淩樞靈勁一轉,一步騰躍,身影一動,便晃到了王立身側,將他扶了起來。
“仙師...”王立極孱弱的喊出這兩個字來,便垂下了頭,昏了過去。
巨大的蒼鬆懸立於青‘色’的懸崖邊,上麵的積雪素白一‘色’。
王立慢悠悠的醒過來,就覺得十分溫暖,一股濃烈的‘肉’香引人饞涎‘欲’滴;往身前看去,卻生了一堆熊熊的篝火,上麵架著的木棍之上串著一隻已經烤得焦黃的山兔。
“你醒了。”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王立順著聲音看去,臨著山穀的一塊巨大青石上,站著一個往前眺望的黑衣少年,正是淩樞。
幾步縱了過來,淩樞走到篝火邊,取下那隻焦黃的山兔,從獸齒中拿出雕火匕首,一分兩半。
“喏,接著。”朝那個顏‘色’恐慌的幹瘦少年看了一眼,淩樞遞了半隻烤兔過去,王立有些受寵若驚的接在了手裏,嘴中無措的說:“原來修仙士越吃東西啊。”
“嗬嗬。”聽著王立的話,淩樞微微一笑,幼時在臨森鎮山間鍛煉體格,卻也很認真的想過這個現在看來有些可笑的問題:修仙士到底吃不吃東西?
眼睛看向篝火裏,隨著那跳動的火焰,便想起了幼時的弟弟淩希;現在想來,當時為了這個問題,還和淩希打了一個賭。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經曆過很多事,再一想起那離別的親人,總是會黯然神傷。
“啊!”
一聲慘叫響起。
淩樞朝篝火邊看去,卻是王立正長著嘴不住的吸冷氣。他手中的烤兔‘肉’被咬開一塊,正往外冒著熱氣。
“真是...呼呼...真是好味道。”王立看著淩樞看向他,頓時有些慌‘亂’,卻雙眼都流出淚來。
“哈哈,都燙成這樣了,你還知道味道好啊?這個兔‘肉’的上麵塗了香草汁,熱氣不會外溢,看上去一點都不燙。但是吃的時候卻不能像你那樣放口大嚼啊。”淩樞哈哈一笑,恍惚之間,眼前的王立倒和弟弟淩希有些神似。
“喏,看著了要這樣吃。”淩樞伸手撕下一塊焦黃的兔‘肉’。頓時騰起一片熱霧,將那條兔‘肉’放到嘴邊吹了一下,才扔進口中咀嚼起來。
“哦。”王立撓了撓頭,朝淩樞尷尬的一笑,也照著淩樞的樣子吃起來。
“淩樞仙師。你和那些修仙士一點也不同。”王立很快吃掉大半兔‘肉’後,偷瞄了一眼淩樞,見他看著騰起的火焰,正在出神。便小心翼翼的開口說。
“你不用叫我淩樞仙師那麼麻煩,你叫我淩樞就可以了。”淩樞回過神來。看著王立:“有那一點不同?”
“你不像那些修仙士一樣,總是那麼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我覺得你倒像我哥哥一般。”王立說完這話,趕緊伸手捂了一下口,有些惶恐的看向淩樞:“仙師,我可沒有冒犯你的意思;這是我心裏的感覺,便照實說了出來。”
淩樞橫看了一眼王立。
那少年更加驚慌,一下將手裏的兔‘肉’放下,趴在地上就不住磕頭,口裏連連的說:“淩樞仙師,我有些造次了!我這樣卑賤的人,卻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仙師恕罪!仙師恕罪!”
伸手扶起那個驚慌失措的少年,淩樞嘴角一動,輕歎了一聲:“這有什麼造次的,我當年也是臨森鎮的一個平凡少年了,便是現在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人生而平等,那裏有什麼高低貴賤。”
“哦...”王立惶恐之下,完全不知道作何回應。
身影一動,淩樞便又站到了那塊臨穀的青石上;王立趕緊撿起地上的兔‘肉’,幾口啃完;便跟了過去。
王立環看了一下身周,那條索橋依稀可見,卻是在陽明山側的一處山穀中,遠遠看去,那麵刻著“陽明”兩個大字的陡峭懸崖就在身後;心裏便有些疑‘惑’:這個淩樞仙師,為什麼會將自己救到這裏離陽明‘門’不遠的地方,也不將自己直接帶入陽明‘門’去。
往前看去,那個一身黑衣的少年仙師,正站在那塊青‘色’的巨石上,往下眺望。
“淩樞仙...哦,淩樞,你在看什麼?”王立感覺十分冒犯,有些結結巴巴的問。
淩樞麵‘色’有些苦惱的往身下一指:“王立,你看這個山穀怎麼樣?”
王立小心翼翼的站到了青‘色’的巨石上,就見巨石臨空,其下是一個被白雪覆蓋的荒穀,一條蜿蜒盤旋的小河,在穀中流淌,放眼看去,荒涼至極。
“嗯,還不錯,仙境...鳥語‘花’香...”王立想要說點好聽的誇讚之詞,卻實在編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