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芒橫過,雜‘亂’的木材便堆積滿地。
包木樨仔細的在地上描完一個木屋的框架圖,朝淩樞看了一眼,那個一身黑衣的少年默然的站在一堆劈好的木材前。
“淩樞‘門’主,你在想什麼?”包木樨開口喊了一聲。
淩樞回過神來,伸手撓了撓頭,微微尷尬的一笑:“你叫我淩樞就可以了。”
包木樨歪著頭看了淩樞一眼,嘴角翹起:“那可不行,我若是說幫淩樞構建了房舍,那沒有任何意義;我還是叫你淩‘門’主吧;因為我若說是幫一個‘門’主構建房舍,那麼才能彰顯我的結石構木之術呢。”
淩樞不禁愕然一下:“淩樞,淩‘門’主,不一樣麼?”
那少‘女’看了淩樞一眼,卻不回答淩樞的問話,又反問:“你剛才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看那陽明山上的陽明‘門’,當時初建,也是像這樣麼,一木一石的從頭開始。”淩樞抬頭朝陽明山看去,陽明‘門’那些隱在飄渺雲氣之中的亭台樓閣,依稀可見。
包木樨也抬頭朝陽明山看了一眼,口裏便答道:“當然。其實剛才你問淩樞和淩‘門’主不一樣麼,我現在便可以回答你:不一樣。淩樞便相當於這片荒穀;而淩‘門’主則是那已經建成的陽明‘門’;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必然是經過了一番經曆,才能讓你那僅僅是名字的後麵加上‘門’主這兩個字;就像那陽明山。之前肯定也是一片荒山一樣。我師傅常說:‘結石構木之術。可構建房舍;這卻好比是人,生下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逐漸的有了姓名,然後又通過自身的努力和經曆,在這姓名的前麵和後麵,加上一個個的綴稱。其實所有的人,與生俱來,便是在修煉屬於自己的結石構木之術。’你現在的所想,難道不是這樣麼?淩‘門’主。”
“結石構木之術...”淩樞念了幾遍。隨即展顏朝包木樨一笑:“嗬嗬,這倒有些道理。”
“嗯。”包木樨對於自己能用從公輸即墨那裏學到的話,讓淩樞明白,也甚是欣喜。便笑著說:“淩‘門’主,現在你可以把那些木材搬過來了;我師傅還說:‘像我們這樣專‘門’修煉結石構木之術的人,要保證一個準則:那就是肯定不會動手做粗活。’嗬嗬,所以有勞淩‘門’主了。”
“嗬嗬,這樣看來,當年陸雲紋祖師創建陽明‘門’的時候,也沒少搬木材了。”淩樞也是一笑,便把那些木材擺放進了包木樨描畫的一個木屋構造圖中。
一道陽光斜斜的照進山林中,地上的積雪映著陽光,顯出一種獨特的鉛黃‘色’。
“可以了。”包木樨全神貫注的看著淩樞往那構造圖裏放木材。見那圖一滿,頓時伸手止住。
就見這少‘女’,從她背後的小背簍中,取出幾根細細的鉛線,綁定那構建圖的幾個角,然後拿出幾張紫‘色’的符籙在隨手一甩,那符籙便燃成灰燼。
“木起疊落居!”包木樨輕喝一聲,便見那幾條鉛線一下繃直,然後地上描畫的木屋便緩緩的被拉起起來。
包木樨迅速的朝後一退。
“呼!”
幾間木屋便陡然出現在眼前,不過由於那些劈砍的木材長短不一。看上去甚是粗糙。
“有點歪。”包木樨有些歉意的說。
淩樞看著那些拚接在一起的木材,也是十分尷尬:“我的木材劈得也不怎麼樣。”
兩人看著這歪歪斜斜的木屋良久,便同時歎了一口氣。
“‘挺’好的,我連草棚都搭不起來。”淩樞寬慰的朝包木樨說;那少‘女’絞動了幾下手指:“這比草棚也好不了多少。”
淩樞走了過去,用修仙術決構造的木屋。裏麵的木‘床’桌椅也都一應俱全,不過看上都是做工粗糙;包木樨跟在淩樞身後。更加不好意思的說:“這還是有些難。”
為了抵消掉包木樨的這種歉疚情緒,淩樞便拉過一把木椅子,一下坐了上去,口裏讚揚:“不錯...”
“啪嗒!”
淩樞話語未完,那木椅子一下散開,頓時將淩樞摔到了地上。
“啊!”包木樨更是尷尬非常的走過來,伸手拉起淩樞:“淩‘門’主,你沒事吧?”
“嘿嘿,沒事,沒事,真‘挺’好的。”淩樞隻能嘿嘿的連笑了數下,為了避免包木樨更加愧疚,便朝木屋外走:“包木樨,我去獵捕幾隻山兔回來,你應該也餓了吧。”
“哦...”包木樨回答了一個蚊子般的聲音,心裏也期盼淩樞趕緊離開,讓她好補救一下,不然等下這木屋一下塌下來就糟糕了。
快步從木屋裏走了出來,淩樞站到一株蒼鬆之下,看著那歪歪斜斜的木屋,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