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才子帶著夫人出席官家舉行的宴會。會上,他大出風頭,一時興起,喝的爛醉如泥,被宴會的主人安排在客房休息。
他的夫人在前往主人處致謝途中,被酒醉的賓客誤會成青樓歌伎,被他強行玷汙。
蹂躪她的是一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碰巧也是才子的頂頭上司。顧及到才子的仕途和自己的名譽,夫人含淚咽下了這個恥辱,裝作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她原以為,自己的忍氣吞聲能換回平靜的日子,不料,那位大人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同時也為了鏟除對自己構成威脅的才子,尋了個借口,將才子貶至七品,發配到了遙遠的江南。
才子眼見仕途無望,又無意間獲悉妻子那一夜的遭遇,倍受打擊。從此,他性情大變,原本謙和的君子,變的暴虐無比,整日眠花臥柳,嗜酒如命,喝的神誌不清。
酒醉後,便對妻女暴力相向,那年幼的女兒更是經常被打的體無完膚,遍體鱗傷。”
姚錦瑟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很輕柔很遲緩,目光卻滿是悲寂和哀傷。
要她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無疑是在她已鮮血淋漓的心上再度紮刀。
蘇怡卻如同被五雷轟頂,聰明如她,心中早就猜到了答案。巨大的打擊使她腦中一片空白,半天回不過神來。
“難道那位大人……他是……他是……”
蘇怡失神的喃喃自語,如此殘酷的往事幾乎要使她崩潰,她戰戰兢兢的盯著姚錦瑟,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從她口中聽到自己不能接受的答案。
姚錦瑟卻置若罔聞,她依然低聲述說著往事,麵無表情。
“有一日,那女兒經過臥室,從半敞的窗口看見了她的父親正在毒打母親。她聽到了母親壓抑的哭泣,和低低的哀求聲。她忍不住撲過去,緊緊抱住父親,卻因此更加觸怒了他。
暴虐的拳頭瘋狂的落在女孩稚嫩的身體上,就在她幾乎要被打死時,她聽見了父親的慘叫聲,慘叫過後,是母親驚恐萬狀的臉。
父親的胸口深深插著一枝鋒利的簪子,鮮血正不停的從金簪上汩汩流出。那簪子曾是他們恩愛的見證,卻被母親用來親手結束了父親的生命!”
錦瑟的聲音漸漸低沉,幾乎弱不可聞,她將手緊緊抵在胸口,以減輕難耐承受的痛楚。
聽到這裏,蘇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愧疚,眼淚奪眶而出。她緊緊捂住耳朵,低聲哀求著:“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姚錦瑟怔怔的盯著蘇怡,繼而,瘋狂的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落下了兩行淚水。
“我怎麼能夠不說。你隻是聽就受不了了,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十幾年,我是如何過的?”
“女孩望著父親倒在血泊中,驚恐的大聲尖叫。她的母親卻是一臉平靜。她伸手將女兒攬在懷中,輕輕替她梳理著淩亂的頭發,神情安詳寧靜。
‘瑟兒,你要記住,無論以後要受多大的苦,都要忍耐著活下去。一步一步,無論多麼的艱辛,都要成為那人上人。
隻有這樣,才能將別人的命運操縱在手中。隻有這樣,才不會像娘一般活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