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緣 七

返回來,兆輝的車還停在原處。

開門上車,兆輝在駕駛座倚著,我問:“香港的伊麗莎白醫院就隻有這一家嗎?”

兆輝沒說話。

我再問,他還是一言不發,推了推他:“你就睡著了?”

兆輝一動不動,我覺得有可疑,探過頭,剛要仔細看,他突然轉過身,手拿一塊白毛巾,捂在了我的鼻子上,他不是兆輝。

但意識瞬間塌瀉,沒有了知覺。

醒來時,頭昏昏沉沉,發現躺在一個臥房裏,周圍是陌生的,窗簾拉的很嚴實,屋裏的光線幽暗,想起身,才看覺自己的手和腳被繩索綁著,嘴巴被毛巾堵著。

意識在昏沉中漸漸恢複,剛才發生了什麼?難道我被綁架了?

艱難的翻了個身,手腳被綁的又疼又麻,想開口喊救命都喊不出來,不行,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既然我被綁架,那肯定有主使人,敵不動我不動,先保存體力,等他來。

想到此,躺在床上,假裝睡去。

果然,大約半小時,有人開門進來,看我一動不動的躺著,以為中了迷藥還沒醒,其中一人小聲說:“大哥讓我們幫她綁來到底想幹嘛?”

另一個說:“少廢話,上頭怎麼交待,我們就怎麼做。”

聽聲音,應該是兩個小嘍囉,但他們口中的大哥是誰?

半晌,其中一個又說:“朱小姐的情報真不賴,這丫頭還真上當了。”

另一個說:“她竟然跟老大的公子在一起,真想不到。”

我一驚,仿佛頭頂被巨石擊中,朱小姐?朱茜?她用計把我騙到伊麗莎白醫院,然後在門口埋伏我,為什麼?還有他們口中老大的兒子,到底在指誰?

一會兒,兩人關門走了,我睜開眼,看清了四周的牆角,沒有監控攝像頭,掙紮著坐起來,用牙齒慢慢的解手上的繩索,累的滿頭大汗,好不容易就差一點了,門開了。

“你幹什麼?”其中一人跑過來,就要動手,被門口的另一人喝止:“喂,你瘋了,這是大哥的女人,你想找不自在。”

要動手打我的人,手停在空中,緩緩的落下,狠狠瞪了我一眼:“給我老實點。”

大哥的女人?指我嗎?心生一計,我“唔唔”的幾聲,意思是讓他們把嘴裏的毛巾取出來。

其中一個說:“你別耍花樣。”

我皺著眉頭,痛苦的示意難受,再不拿下毛巾,就喘不過氣來了。

另一個走過來,把毛巾取出來:“你要幹嘛?”

我吐出一口濁氣,瞪著他們說:“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想要幹嘛?”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這是上頭的意思,我們隻是按吩咐辦事,姑娘,別怪我們。”

我聽他們的口氣軟了許多,知道這次被綁架與上次目擊黑社會殺人待遇不一樣,他們口中的“大哥的女人”如果是指我的話,現在更不會對我怎樣,不但不會對我凶狠使詐,還會畢恭畢敬。

於是我說:“既然是按吩咐辦事,就應該把我手腳上的繩索解開,這樣綁著我,一會兒你們大哥來了,就不怕我告狀嗎?”

兩人又互看了一眼:“姑娘,我們也是怕你逃跑,對上邊不好交待。”

我說:“你們兩個大男人,我一個弱女子,能跑哪兒去?”

他們再互看了一眼:“別為難我們。”

看來我不撒潑,他們當我吃素的,於是沉下臉說:“如果你們不好好對我,讓大哥知道了,一樣會讓你們好看的,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思量吧。”

他們顯然被我的說的動搖了,一個抓抓腦袋,對一個使了個眼色,走過來給我鬆綁了。

我活動一下,手腳不那麼麻了,下床,對他們說:“我會記住你們的好。”

他們立刻滿臉堆笑:“謝謝姑娘。”

我略一沉思,但這個大哥到底是誰呢?要不要從他們口中套出來呢?但就算是套,他們也未必會說,怎麼應付?

“我餓了,去端點飯來吧。”

“姑娘想吃什麼?”

“我想吃鳳來樓的雞爪,後海廳的獅子頭,老爺山的清蒸鱸魚,大上海的蟹肉包,李津門的白醋灼蝦,還有?”

“好了,姑娘,你說的這些,我們都買不到。”

“什麼?我餓死了怎麼向大哥交待。”

他們沒答話,一前一後出了門,然後“咣當“一聲把門關上,我想,這是搞什麼鬼?

衝著門喊:“我餓了,要吃飯,聽見沒有?”

過了十分鍾,其中一個開門進來,把一個便當扔進來:“吃吧。”

“喂,這是什麼意思,就讓我吃這個?”

“愛吃不吃。”

“喂,你們什麼態度,信不信我去告訴大哥。”

“有吃的快吃,我們可不是忽悠大的。”

“咣當”一聲又把門關上。

氣死我了,莫名其妙把我綁來,幕後主使人也不知道是誰,現在兆輝怎樣也毫無頭緒,我在屋裏走來走去,心亂如麻。

怎麼辦?就在這裏坐以待斃,還是以靜製動,如果選擇後者,就要先填飽肚子,有了體力,就算逃跑也有力氣。

我拾起地上的便當,打開,連塊肉都沒有,幾棵青菜幾塊蘑菇,剛才脫口秀裏的菜連根毛都沒見著。想起第一次被黑社會擄到小黑屋的時候,甭說飯了,連滴水都沒喝著,好不容易有水,還被周星星搶去了。

周星星?怎麼把這岔忘了,就是因為他,我才被綁架。還有朱茜,她跟小嘍羅口中的大哥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幫他來騙我?

越想越煩,越想越餓,還是吃口飯為上策,但這兩個黑心的小鬼,連雙筷子也不給我。

走到門口,朝門外喊:“喂,能不能拿雙筷子,要不然怎麼吃飯?”

聽其中一個說:“你想吃自然吃的了,餓急了還需要筷子?笑話。”

太欺負人了,連“大哥的女人”也欺負,朝著門外喊:“我要上廁所。”

聽其中一個說:“你怎麼這麼麻煩,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