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緣 十五

因為這個天文數字,無心在新加坡流連了,跟於風楊他們告別之後,就馬不停蹄的飛回了香港。

回到香港董阿姨的家,她把存折銀行卡翻出來攤在茶幾上,我們算了算,隻有九百萬,董阿姨說:“這是我存在銀行裏的,所有的錢了,再者就是這個房子,現在房主是你,你拿主意,要不要拿去抵押,大概能值個五百萬。”

“董?”想起她的話,把“阿姨”兩個字咽回去,說:“我隻是冒充您的女兒,抵押房子這種大事,還是您做主。”

董阿姨沉下臉:“敏芝,你就這麼不願意當我的女兒?我當你親生的,你卻說什麼冒充,你真是傷我的心啊。”

接著她的眼圈紅了,捂著臉哭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董阿姨情緒失控,之前看她在商場上獨擋一麵,雷厲風行的一副女強人的模樣。

“您別哭了,我來香港這麼久,您對我關照有加,疼愛有加,你肯認我,我幸福的快暈過去了,怎麼會不願意呢?隻是覺得自己不配。”

董阿姨一聽這話,馬上破涕為笑:“你配得起,絕對配得起,咱們以後就說定了,以後不能再說什麼掃興的話了。”

後來的幾天董阿姨並沒有拿房子去抵押,因為問“房主”我的意見沒有回應,她隻有東奔西跑的想辦法,籌了幾天,籌到一千四百萬,還差一千六百萬,董阿姨攤開雙手表示實在沒招了,就算真抵押房產,也差不少。

我打電話給蘇慕,問能否再借點錢,他聽完很無奈,說買商鋪的錢已經是家底,實在拿不出錢來了。

我抱歉的把電話放下,又想起儷儷,她做營銷這麼多年了,而且還是中層,應該存了不少錢,可是儷儷的手機一直無法接通,上次是號碼不錯,這次號碼對了還是不通,這家夥就是半瓶子醋,每次十萬火急的找她救駕,每次她都不見人影。

這晚,董阿姨又跑出去找朋友借錢去了,隻有我看家,看著電視,心想,其實隻是我想創業,幹嘛要把董阿姨拉下水,現在頭上套上個假女兒不說,還連累她一把年紀厚著臉皮籌錢,我真是罪過極了,等董阿姨回來,我一定要講明立場。

CALL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撥過去,是個陌生人的聲音:“請把你樓下報箱裏的東西拿走。”

我問:“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CALL機號的?”

他還是重複那一句:“請把你樓下報箱裏的東西拿走。”然後就掛了。

再撥過去,就無法接通了,這麼晚了,是誰開這種玩笑?報箱裏的東西?

我可不能上這種騙子的當,萬一現在下樓被他逮個正著,然後象上次一次被綁架,還是乖乖的窩在家裏等董阿姨回來。

晚上十點多,董阿姨終於回來了,一進門,就把一個包裹放在茶幾上,奇怪的對我說:“剛才我去報箱拿報紙,裏麵有一個紙包,樓下太黑我看不清楚,這是誰放進去的?你看看是什麼?”

什麼?報箱?我找了個衣撐把紙包撥落到地板上,跟董阿姨說:“千萬別打開,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讓我下樓到報箱裏拿東西,看來真有啊。”

董阿姨聽我說完,也驚嚇的說:“怎麼辦?不會是什麼炸彈吧?”

炸彈?想起蘇慕車下的炸彈,難道是兆輝?他知道我的住處,然後懷著得不到就要毀掉的心態來置我於死地?

我和董阿姨站的遠遠的,都不敢靠近紙包,後來董阿姨提議說報警,萬一是炸彈警局來人也好處理。

我同意,董阿姨馬上撥號碼,然後兩個人就快速的離開了家,到樓下等警察過來。

警車一會兒就來了,領頭的警察象韓劇裏的大叔,一臉深沉,聽我們說了情況之後,就上樓開門,有專門的拆彈專家接觸紙包,然後我們就在門外等候結果。

很快的,拆彈專家拿著紙包走出來:“開什麼國際玩笑?紙包裏全是錢。”

紙包拆開了,裏麵真的一摞一摞的港幣,我驚的差點眼珠子掉出來,再看董阿姨,也同樣張著嘴巴,說不出所以然。

大叔警察笑著說:“你們的運氣真不錯,居然有人送錢,虛驚一場,兄弟們收隊。”

董阿姨忙說:“這是誰送的?也該查查清楚吧,要不然我們怎麼敢收。”

大叔警察略一沉思:“這好辦,到傳達室看監控就知道了。”

董阿姨又說:“警察先生,您先別急著走,得把事情弄個水落實出才好。”

大叔警察哈哈一笑:“警察隻管違法違紀,這種好人好事,我們管不著,要是真想弄個水落實出,可以讓電視台做個專題報道,尋找好心人,怎麼樣?”

然後他就帶著一幫警員撤離了,留下我和董阿姨抱著紙包發呆。

事不宜遲,我們衝到傳達室的監控台,調出錄像,死盯著報箱處,終於發現在昨晚十一點多,有個人,帶著黑色帽子黑色口罩,誇張的是晚上還戴著黑框墨鏡,著一身黑衣服出現在報箱處,迅速從懷裏掏出紙包,放進報箱裏,錄像來回調放了幾次,都看不出那人的特征,連掏紙包的手都戴著黑色手套,一點痕跡都沒有。

我和董阿姨失望的上樓,把紙包裏的錢攤在桌上,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三千萬。

我納悶的說:“這是誰呢?”

董阿姨笑著說:“管他誰呢,我們正好缺錢,現在不正好有錢了,可以擇日開張了。”

我躊躇:“一下子冒出這麼多錢,真懷疑送錢人的動機是什麼?”

董阿姨安慰我說:“那人既然知道你的聯係方式,肯定是熟悉的人,他就想雁過無聲,做好事不留名,我們又何必費腦筋去猜呢?隻要我們拿這筆錢在香港讓GIGI火起來,再多的錢也會賺到的。”

我握著董阿姨的手說:“其實創業的人是我,真不應該把您牽扯進來,現在有了這筆錢,之前東湊西湊的錢就趕緊還給人家吧,還有,送錢的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至少現在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如果以後他現身想秋後算帳,我一個人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