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殤 二
麵前一道光閃過,睜開眼睛,我驚到差點暈厥,是兆輝。
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站在那裏,我嘴唇打架,吐不出一個字。
兆輝先開口:“怎麼?看到我,嚇成這樣?”
終於我說:“你不是辭職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嘿嘿”一笑:“你真以為我是程兆輝?”
我驚訝的眼珠子瞪出來:“你不是兆輝是誰?”
他整個整衣領,捋了捋嘴角:“我說過,隻要我想,可以變成任何人。”
然後又一道光閃過,他變成了於風楊。
我嚇的蜷縮到床角,於風楊走過來,坐在床邊:“你不認識我了?”
“你,你到底是誰?”
他哈哈一笑:“剛才還在心裏想著我,這麼快就不敢認了?”
我被激靈了一下:“你難道是心魔?”
“你這個女人,說你笨,倒也不笨。”
我冷笑:“這是在做夢,沒事的,沒事的。”然後就閉起眼睛。
於風楊使勁拍在我的腿上,我立刻疼的叫起來,他大笑:“我隻是讓你知道,這不是夢。”
艱難的撐起身子,靠在枕頭上:“你說不是夢,那之前在洗手間裏見到的,就是你,是不是?”
他點點頭。
“為什麼你一會兒變成程兆輝,一會兒又變成於風楊?”
他大笑,笑聲詭異:“因為這兩個人都是我變出來接近你的。”
“什麼?”我裹緊被子,但周身冷到徹骨。
“你心裏肯定有疑惑,當然,也到告訴你一切的時候了。”他從床邊站起來,挪了幾步,看著牆,緩緩的說:“你能穿越到這兒,一點沒覺得這是件奇妙的事情嗎?”
我哆哆嗦嗦的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又緩緩的說:“我想說的是,從一開始,讓你穿越到這兒,經曆這些苦痛折磨的人,就是我。”
“你?”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心魔時,他也講過此類的話。
“是的,第一次我說的很含糊,但今天就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吧,可笑,我的時間不多了,陪你玩不了多久了。”
我冷冷的看著,看他搞什麼花樣。
他長舒了口氣:“在村裏的廣場上,有個小孩把觀音瓶交到你手上,你還記得嗎?”
“你就是那個小孩口中陌生的叔叔?你到底是誰?”
“別著急,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誰的。觀音瓶交到你手上,然後就讓你鬼使神差的穿越到這兒,這可不是凡人的力量,因為我不是凡人,所以,我能幫你實現你的願望,見到你心中的偶像。可是你見了他,卻不滿足,我沒說錯吧。”
我搖頭:“不,我很滿足,真的,我真的很滿足。”
他笑:“別裝了,我是心魔,就住在你的心裏,你心裏想什麼,我會不知道?你想跟他發生感覺,我成全了你,是不是?他愛你,對不對?”
我不相信的看著他:“他愛我是真心實意的,不是你左右他的,不是的。”
他仰天大笑,眼角笑出淚:“李馨,枉我愛了你這麼多年,為你連性命都不要,你還是放不下他,放不下一個根本不屬於你的明星。”
我驚訝:“你愛我?你到底是誰?”
他對我著笑,慢慢的褪化成另外的模樣,我驚的跌到床下,他見了,立刻衝過來,欲抱起我,我慌亂的朝他連打帶踢:“滾開,滾開。”
他隻有退到一邊,怔怔的看著我:“你不願意看到我這張臉,是不是?”
我痛苦到全身抽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的聲音在耳邊:“你不相信也要相信,我就是這麼愛你,十年前是,現在也是,以後都是。”
記憶的閘門瞬間打開,像洪水撲天蓋地的湧向我,他是兒時的夥伴,叫張家耀,從幼兒園開始,他就象跟屁蟲似的跟著我,一直到小學,初中,我們都是同學,但高中我離開老家,到城裏上學,之後就無聯絡,再次的相遇,就是在麥場看周星星的《糖伯虎點秋香》,他在人群裏塞了封信給我,回家之後打開信,是一封情書,他的字還算娟秀,寫的情動意長的,但我那時根本沒想過早戀,就把信撕掉,衝進馬桶,後來他來城裏看過我幾次,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再後來他知道我的地址,就開始每周一封雷打不動的寄情書,當情書寄滿了整一年的時候,我終於忍無可忍,給他回了信。
想到這兒,家耀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展開來給我看,就是我當年回給他的信,上麵寫的幾個字:今生今生我隻愛周星星,除了他,我誰也不嫁。
“你還留著?”
“對,這幾個字,每個字都象把尖刀插進這兒,插進我這兒,你懂嗎?”他指著自己的胸口說。
“其實我無意傷害你。”
沉默了一會兒,我看著他:“你現在是人,還是鬼?”
他哈哈大笑:“你終於問了一個深刻的問題,如果是人,會有法力讓你穿越嗎?”
“你是鬼?”我驚的再次汗毛豎起來。
“從某種意義來說,我是一個有法力的鬼魂。”
鬼魂?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就在我考上大學的第一年,從老家輾轉傳到我耳朵裏陳家明生病去世的消息,當時正迷戀周星星如火如荼,隻是短暫的震驚和難過之後,就無果了,他的離開,並沒有在我的世界裏留下波瀾。
“你在想,我當時的離開,並沒有影響你的生活對嗎?”他幽幽的問。
我驚:“你連我想什麼都知道?”
他笑:“我說過了,我是一個有法力的鬼魂。”
“你當年得的什麼病?”
“我說過了,你沒聽明白?”
“你說你是一個有法力的鬼魂,跟你得病有什麼關係?”
他搖頭:“我的事你永遠都不會關心,你心心念念的隻有他。”
我低下頭:“我不懂你說的。”
他歎氣:“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你的回信,雖然短短幾個字,但每個字都象尖刀插進我的心髒,這就是我離開人世最直接的原因。”
“我還是不懂。”
“少年懷春,相思成疾,疾病纏身,魂歸天國。”他緩緩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