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戀 尾聲

傑克介紹說:“這是我在美國大學讀書時的同學MIKE,這位是他的太太初夏,他們從美國過來,到這兒看秀的,MIKE的服裝設計可是拿過獎的。”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眼睛不知該往哪裏看,慌張時看到了那女人隆起的腹部,初夏?蘇慕的同學,怎麼轉眼成了MIKE的妻子?然後轉眼跟MIKE有了孩子?

MIKE的神色比我更慌張,還是初夏伸過手,禮貌的握住我的,並輕聲細語的說:“你好,看你好麵善,我們是在哪兒見過嗎?”

傑克說:“中國人嘛,本是同根,骨肉相連,MIKE,傻愣著幹嘛,平時的紳士風度哪去了?”

MIKE遲疑了幾秒,剛要抬手問候,我說:“我還有事,傑克,初夏,認識你們很高興,有緣會再見的。”

從MIKE身邊走過時,餘光覺得他看著我,似乎有話要說,但沒必要了。

之前在香港就知道了他在美國結婚的消息,以為不刻意就不會碰上,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他是學服裝設計的,我怎麼忘了這一層關係?

看著他成家立事當上了準爸爸,心裏的惆悵象漣漪一圈一圈的劃出,走了很久,站在巴黎的街頭,也不知道這是哪兒,就象初到香港時的情景,人生地不熟的感覺澀澀的。

望著行人貯立了很久,一點都沒有逛街購的心情,打車回到酒店,收拾了一下,準備打道回府了。

此時有人敲門,我開門,卻沒人,地上有本宣傳冊,上麵是巴黎的著名景點,盧浮宮,艾菲爾鐵塔,聖母院,協和廣場等等。

來一趟巴黎不容易,選一個景點做最土的觀光客,拍照留念,然後走人。

思前想後,選中了艾菲爾鐵塔,速戰速絕,打車往目的地駛去。

到了艾菲爾鐵塔,我前後左右看了兩遍,然後就笑了,就象在某部電視劇裏女主角看到的一樣,從前麵看,是一座鐵塔,從後麵看,是一座鐵塔,從左邊看,是一座鐵塔,從右邊看,還是一座鐵塔。

旁邊的景點介紹碑,上麵寫著這座鐵塔於1889年建成,位於法國巴黎戰神廣場上的鏤空結構鐵塔,高300米,天線高24米,總高324米。埃菲爾鐵塔得名於設計它的橋梁工程師居斯塔夫·埃菲爾。鐵塔設計新穎獨特,是世界建築史上的技術傑作,因而成為法國和巴黎的一個重要景點和突出標誌。

看了兩遍的艾菲爾鐵塔,總共花了十分鍾,還不及花在路上時間的五分之一,可能是我太馬虎,沒思想,看不出這座鐵塔的意境,最後扮演了一下最土的觀光客,找個遊人為我拍了照,就匆匆的離開,趕去機場。

到了機場,候機廳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巴黎食品、香水、古董以及酒,給蘇慕買了酒,給白靜買了鬆露和布丁,知道她愛買,但她現在孕育著小寶寶,買香水不合適,隻好買食品了。

回到香港,把東西送到蘇慕的醫院後,就坐在車裏打電話詢問設技師是否通過的事,不過電話那頭傳送過來卻是壞消息,我沒考上。

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位上,把主駕駛的座位放低,躺靠在上麵,閉目聽著車裏的音樂,這種設技師考試一年有兩次,這次沒通過,隻有等下半年才能考了,我想獨立創辦服裝公司的決心,還是源於不想跟MIKE扯上聯係,畢竟我的股份在他二弟的公司裏,以後打交道還會再遇上。

為什麼老想起MIKE,難道自己真的對他動了情?還是因為他一聲不響的離去、結婚、生子,連句解釋都沒有,也許勿需跟我解釋什麼,但蘭兒呢,從她生病開始,MIKE這個“爸爸”就不聞不問,直到她離去,他連個麵都沒露過,他既然跟初夏在一起,應該從蘇慕那兒得到蘭兒的消息,或者他要有心,自然就會知道我們的消息,但他什麼都沒有做過。

乖巧的蘭兒從來不正麵問“爸爸”去哪兒了?但總在自己的臥室偷看當時在迪士尼樂園裏三人照的合影,我知道她想念這個所謂的“爸爸”。

直到今天,都不願意相信他就這麼離開了我和蘭兒,那天的清早,他連句話都沒留下,借孫媽的口傳知道他去了美國,並那麼快的在美國結了婚,想起這些,MIKE那張俊秀英氣的臉在印象中變的扭曲起來,之前他對我的溫情種種算什麼呢?

有一顆淚非要擠出眼眶,擦去,罵自己不爭氣,這個男人已經消失在我的世界裏,當初的俏皮、輕鬆、愉快都沒有了,曇花一現般的沒有了。

沒有了服裝店,我的任務就是每月到銀行查看宋承生公司的財務部打到我卡上的股息,以及年底的分紅,看著卡上不菲的數字,真的隻是一個數字,它換不回我已逝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