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看出她和曲然的之間的苗頭,直到後來他兩公然地牽起了手,我隻能蹲在了角落裏吃土。
因為,我也喜歡梁博,追究具體的原因我記得也不大清楚,可能是因為他腦袋好,也可能隻是純粹的因為他長得帥。當然,我沒有把這事告訴曲然,我想要以一種成全的姿態來祝他們幸福。
可還沒有等到我告訴她我喜歡梁博,曲然就已經開始疏遠我了。
在曲然疏遠我之後,我新交了朋友阿鯉。
阿鯉和曲然不一樣,斯文柔弱,她在我的腦海中裏單純得像一隻小白兔。她總是給我帶各種各樣的禮物,吃的喝的用的一應俱全,我也把她拉進了我QQ的閨蜜分組裏,感覺無論和她好成什麼樣子都不為過。
年輕時的友情總是傻白甜,人家對你好一點,你就會記在心裏成倍的還,每天膩歪著不行分開了也都會時刻想著,比想男朋友還勤。
在我倆關係最密切的那段日子,阿鯉告訴我她喜歡的男生叫夢,是我們班很普通的一個男生。我像背起了拯救整個世界的責任似的,定下具體作戰計劃,準備幫阿鯉追求夢。
我約夢出來吃飯,見麵,給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
邀請出乎意料地順利,隻要我說要見麵,夢總是一口答應。後來我抽身出去,他們二人的關係也逐漸轉變。
有一天,我回到教室恰巧遇見阿鯉和一個女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眼看著阿鯉處於劣勢,我衝進去揍了那個女生一頓,然後帶著阿鯉一路狂奔回宿舍。
可沒多久便有人通知我,老師讓我去教務室一趟。
我做好被批評的準備,推開了教務室的門,七點多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教務室裏沒開燈,我在瞎了的狀態下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了燈的開關,燈亮時門卻“啪”地一聲合上。
我在快關上的門縫裏看見一個人影迅速地逃竄,沮喪了一會兒,我就開始找電話想打給別人救場。可當我看到阿鯉躲在老師的辦公桌下,她那瑟瑟發抖的樣子,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阿鯉請求我不要告訴別人,讓我帶她出去,於是,我想也沒想就撬開了門帶阿鯉逃出室外……
第二天,老師發了很大的火,說昨天有同學為了偷期末考試的卷子,把門都翹壞了!
我頓時明白阿鯉昨天晚上在辦公室裏做了什麼,緊接著我就收到了阿鯉的紙條。她告訴我,她和夢打賭,隻要她能考進全班前三名,夢就會同意和她交往!
我看著她眼含著淚,頭腦一發熱就跟老師說是我做的,後果不言而喻!
當時我就讀的是重點高中,不允許學生出現汙點。
收到勸退的消息後,我一個人在校門口旁邊的公園裏坐了很久,我讓同學帶口信給她,希望她能陪我待一會兒,可傳口信的同學說,阿鯉現在要去找夢不會過來了。
我終於感覺到孤身一人的滋味真難熬,淚一滴滴地就敞開了流……
消沉的日子沒過太久,我就重新站了起來。
當我去宿舍收拾行李的時候,途中遇到了夢。
我恭喜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他一臉意外。
我把前因後果都講給他聽,他告訴我他喜歡人的一直是我,而阿鯉也知道這件事。我理清了所有的頭緒,卻依舊不懂阿鯉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我拒絕了夢,混混沌沌地離開了學校。
回家的路並不平靜,我還沒走出校門口,便被一群人拖在了角落裏,被這群人狂揍了一頓!我下意識地抱住了頭,餘光恰好瞟向轉交的位置,恍惚中那人的影子像極了阿鯉!
我努力想要看清,卻隻看到了那個人冰冰涼涼的笑容……
我的心跌入穀底,隨後便沒有了意識。
我再醒過來時,周圍是一片白,夢一臉擔心地坐在我的床邊看著我。
緩過來後,我問他為什麼會在醫務室,他遞給了我一杯水說:“你走了之後,我聽到阿鯉和幾個小混混說要對你動手,我到的時候,你差點沒被她們打死!”
沉默了一會兒,夢告訴我,剛剛曲然來過,他把曲然最近的情況和我說了一遍。
原來,曲然並不是故意遠離我。
曲然和梁博在一起後,有個女生來讓她和梁博分手,威脅的條件就是我。
曲然怕這件事會扯到我,就慢慢疏遠了我。
後來,她看到我和阿鯉好了,多方打聽下,曲然知道阿鯉的過去不清白,就想要告訴我離她遠一點,奈何我和阿鯉形影不離,她根本就沒有能單獨說話的機會!
我低著頭聽夢講著,心裏的滋味像打翻了五味瓶,所有思緒都糾纏在了一起。
夢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那天來的那個女生和阿鯉本來就是舊識。阿鯉從她口中得知,她用你來威脅曲然,毫不猶豫的就出賣了你!你還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人家一頓正好中她下懷!”
夢瞅著我越來越青的臉色,忍住了想要說教的衝動,我也從不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心中自覺對不起曲然。
夢看得出來我有些左右搖擺,他不怕撕破臉皮繼續和我扒阿鯉的事情。
“我和阿鯉根本就沒有打過賭!是她和那個女生約好了,要把你鎖在裏麵!她知道你肯定會找法子出去,她也算好了你會替她背黑鍋,所以,你隻不過是她玩弄的一個棋子罷了!”夢越說越衝動,恨不得抓住阿鯉狠狠打她幾巴掌。
我沉默不語,默默地看著夢激動的樣子,我張了張嘴,又忍了回去。
“你和阿鯉根本就不是同一種人!你以為,她送東西給你、對你好,是因為她喜歡你?你以為,她和你是同樣的人,所以她才會一直陪在身邊聽你使喚?可你又不是人民幣,沒有人必須喜歡你。你看看以前你送過不少東西討好過的人,而今他們一個都沒來看望你,為了討好別人出賣自己,你不累嗎?”夢終於說道了重點,戳了我心中最柔軟的那個部位,讓我疼得要命。
我強忍住淚水,沒有勇氣再聽接下來的話。
阿鯉的意圖已經很明顯,她想毀掉我!她以為,我離開了學校,夢就會和她日久生情!我明白了,自始至終,我不過就是她用來接近夢的一個工具而已。
我送走了夢,一個人在醫務室裏放空了很久。
我給曲然和阿鯉發了同一條信息,“謝謝你”。
沒過多久,阿鯉回了條“對不起”。
我始終沒有哭,當這段友情結束時我反而鬆了口氣,隻是有些傷感,而當這傷感的餘波還沒有過去,我就徹底哭出了聲。
曲然的信息傳了過來,她說:“沒關係,無論你做錯過什麼我都陪著你……”
後來,我轉到了另一所高中,那所高中裏沒有曲然,沒有阿鯉,沒有夢。
以前發生的事情,都留在了我的腦子裏,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時刻。
我不知道該如何再麵對曲然,便和她斷了聯係,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不再為了得到別人的喜歡而委屈自己,雖然沒有一個朋友能分享所有的快樂和難過,卻過得無比的自在。
順利從高中畢業後,我填了一個離家比較遠又比較偏的大學。
開學那天,我放好了行李下去吃飯,就在樓底下看見了正吃力地拿著行李箱向往上搬的曲然。
我雖然驚訝,卻也還是強裝鎮定地幫她放好了行李,然後便開始逼問她為什麼知道我在這。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說:“從你媽那邊問的,運氣還是不好,沒分到一個寢室,不過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本師太的五指山!”
我抱著曲然大哭了一場,然後又拖著她去大吃了一頓。
我和曲然又恢複了從前的生活,打打鬧鬧恩恩愛愛。然而二人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夢就追了過來。我在夢的死纏爛打下答應和他在一起,曲然氣得跳腳,眼神裏卻都是祝福。
聖誕節那天,我和夢一起在外麵過。我問他阿鯉怎麼樣了,他說跟她玩的人挺多的,但真正能幫她的一個都沒有。
我歎了口氣,感歎物是人非。
工於心計又能怎樣?沒有朋友才是真正的孤單!
而那些費盡心機去討好的人,不一定是你生命中的重點,而那些從來不言不語,卻總是在苦難中伸出援手的,才是你應當懂得珍惜的人。
有沒有人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的人在你身邊……
6、相信時光,它會帶你走向更美好的未來
阿彌被公司解雇的時候,我還在和我的第一百零三十五個叫做南溪的相親對象坐在咖啡廳裏暢談未來。
接到阿彌發來的短信後,我的心裏頗為無奈,這已經是他第九次被公司以聚眾鬧事這種同樣的理由炒了魷魚,我向南溪隨口找了個借口搪塞便離開了咖啡廳,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臉上或多或少都被不怎麼強烈的紫外線打上了一層陰影。
阿彌原名叫周彌。
我和阿彌從小一起長大,身為被黑出個翔的蛇精類處女座,他的個性比一般的人要強的多,對自己的要求又很苛刻,眼裏容不得一粒沙,也正是因為這種不好相處的個性,阿彌在吃人不吐骨頭的職場裏吃盡了苦頭卻屢教不改。
我到達阿彌訊息裏所說的臨濱公園的時候,他正躺在江邊的草地上,習慣性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我走過去踹了踹他,問他被解雇的緣由。阿彌看到我來,便脫下他的外套墊在草地上示意我坐過去,然後掏出口袋裏的煙打了火,嘴角翹的高高的。
原來,阿彌所在的公司最近一直不太平靜,資金缺乏,人手不夠,又沒有建設性的方案,整個公司的運營也因此停滯不前。後來,公司新招來了一個員工叫小迪,他在聽說了公司如今的困境之後,便在公司的微信群裏問有沒有人願意跟他一起合作一個程序方案,大家都不肯出來說一句,而阿彌就在此刻站了出來。
說幹就幹,阿彌和小迪便在那之後開始了漫長的摸索,他們一家家的挨戶問人們心中最希望得到的是什麼,並把他們集結成冊,挑出其中比較多的意見,把他們試圖放進遊戲軟件裏。
那幾天阿彌和小迪都很少回家,除了上廁所,就連吃飯都是拌著程序的零碎一起吃,連續熬了幾個星期的夜,才終於完成了一套完整且詳細的程序方案。看著自己手上厚厚的文件袋,阿彌和小迪心裏的成就感爆棚,決定去大吃一頓,來好好犒勞他們這幾個星期來的疲憊和努力!
第二天,公司的一個老員工大高便在會議上提出了一套方案,而那套程序方案與阿彌和小迪所做的方案如出一轍,此時,阿彌和小迪在交流下才了解,昨天電腦沒有上鎖!大概,大高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偷偷地潛入公司,偷走他們的創意方案!
一向看不慣偷竊行為的阿彌,頓時在會議室裏與大高扭打成一團,而那個時候小迪就坐在旁邊,他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切。
再後來,阿彌受到了公司的辭退,大高卻因為是經理的遠方侄子,隻受了稍輕的處分,而小迪則因為方案大獲成功,而受到了上麵的賞識一躍而起!
小迪踩在了眾人的頭上,成為阿彌原本那組的組長,一下子風光無限。
雖然自己的努力並沒有得到肯定,但阿彌還是真心為小迪和他共同所做的方案獲得成就而覺得欣慰。
直到有一天,阿彌回公司搬他留在公司的行李,無意中聽見了小迪和大高的對話,他才知道當初是小迪指示大高去偷文案,事後小迪還給了大高一大筆封口費。
看著小迪和大高從組長辦公室走出來,兩個人熱絡到稱兄道弟的樣子,阿彌便攔住小迪和他痛痛快快打了一頓,然後便帶著自己的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出公司……
我拿出ok繃貼在他的傷口上,看著他被我弄痛到呲牙咧嘴的樣子,心裏的氣忽然一下子全沒了。
“我就說,你這個個性遲早會害了你,那些人就是太了解你了,所以才拿你的個性來反將你一軍!真是的,我看你是真傻,人家是故意拿你當槍使你還挺高興。”我臉上十萬個不願意,卻也拿阿彌沒辦法。
阿彌斜睨了我一眼,我知道阿彌的心裏的想法,他隻不過好強又追求完美,不願意去相信人性後麵的種種肮髒,所以才寧願傷害自己,也要保全他心裏一直堅持的一些東西。可事實往往不是如此,他忽略了現實生活中有些人有些事,並不是他能夠控製的。
我和阿彌分開的第二天,便接受了南溪的旅行邀請,等我再回到家裏便接到了阿彌的電話。
在電話那頭,他帶著濃濃的酒意,不斷嘶吼著,聽筒裏還不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以及玻璃不斷破碎後的巨大聲響。
我被他嚇壞了,立刻掛了電話,趕往阿彌常去的那家酒吧。
我太過熟悉他,熟悉的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等我趕到酒吧後,阿彌已經醉倒在酒吧的地板上,陪在他身邊的隻有阿彌的同窗好友小西,我從小西的口中得知,阿彌被梁煙甩了的事情後,也就不難理解阿彌突然發狂的緣由。
梁煙是阿彌從大二就開始交往的女友,初進大學時,我向阿彌表白了心意,阿彌便半帶玩笑著答應,條件是如果以後出現了那個人我們就和平分手,梁煙就是那個人。
梁煙出現後,我以好朋友的身份待在阿彌的身邊,我以為我也會一直以這樣的身份陪在他身邊,直到我親眼目睹梁煙與另一個男生勾肩搭背的樣子。
我怒氣衝衝的質問她為什麼,她卻告訴我,她根本就不喜歡阿彌,隻不過是玩玩而已!
我將這事告訴了阿彌,阿彌卻說我是在騙他,無論怎麼樣都不肯相信,加上梁煙的煽風點火,我終於絕望,一氣之下就和阿彌斷絕了朋友關係。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隻是一個人過著自己的生活,形單影隻。
這種情況直到大學畢業,阿彌向我示好,說他不願意失去我這個朋友,我接受了他的和好,隻是卻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情誼。
“阿彌也算是自作自受。”小西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
我表示不解,最後從小西的口中知道了阿彌的心事。
其實,阿彌清楚我的心意,也知道梁煙背著他和其他男人交往,但是他不肯承認他犯了最致命的錯誤,他不願意與梁煙分開,又怕傷了我的心,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
我跟他斷絕了關係之後,他也曾想過找我和好,隻是死要麵子才會活受罪,我看著他臉上冒出了越來越多的胡渣,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說不出有多憔悴。
我和小西齊心協力地把阿彌搬回了家,透過窗縫透過來的月光柔柔地灑了一地,我就借著這月光聽清了阿彌的喃喃自語,他說對不起……
我將被子稍微往上挪了一下,便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屋子,在這世上誰又對得起誰呢?
幾個月後,阿彌找到了新的工作,也重新站了起來。
他把梁煙用過的東西統統燒掉,又將家裏換了新的裝潢。說來也奇怪,自那之後阿彌的事業越來越順利,不久後便成功升上了經理的位置。
阿彌借升職的緣由,請公司裏的同事和原本玩得好的幾個同學一起吃頓飯,一路同行的還有與他剛訂婚的未婚妻。
我坐在包廂的角落裏,看著阿彌左右逢源,圓滑世俗的樣子不禁感歎,時光也許才是治愈傷痕最好的靈丹妙藥。
阿彌意識到我在看他,便坐到我的身邊,開始取笑我年紀這麼一大,把還不找個男朋友,是不是還在惦記著他?他說話的同時,眼裏還是一片清明。
我開玩笑地點了點頭,用手肘頂頂他,緊接著便揶揄道:“你不錯嘛,不久前還在電話裏要死要活的,今天就能升官發財,還能娶到白富美,我看你從此就要走上人生巔峰了啊!”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阿彌就突然抱住我,他說:“要幸福啊,我最好的朋友。”
秋天終於還是過去了,刷上一層層新柏油的公路兩旁的楓葉樹卻還開的火紅,仿佛是即將涅槃重生的新的生命,但因為葉子表麵是紅色的緣故,反而還透露出一股絕望妖嬈的美。
初冬的時候,我收到了阿彌寄給我的白色請柬,之後便策劃了一趟背包旅行,有些感情如果不能丟掉就任由它埋在心底,我相信,有一天我可以放下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
到達旅遊地的度假屋後,我便拿著自己的相機出去走走。
正愁沒有東西可以拍的時候,突然有人從遠方喊了我的名字,我抬頭看向聲音的源來,南溪輪廓分明的臉在日光的照耀下愈發鮮明。
南溪的聲音貫徹了整個山穀,他說:“Hey,小姐,我有這個榮幸可以做你一生的模特嗎?”
我終於揚起久違的笑容,然後用力地向南溪所在的方向喊了一聲“好”。
我的聲音遇到山穀反彈回來後的一陣陣回音,就像是在向我最真摯最難忘的過去做最後的一場道別。手機的訊息鈴聲不適宜地響起,我在電話裏向阿彌表示抱歉,不能參加他的婚禮,還答應回去後一定會給他補上新婚禮物……
掛了電話後,南溪也正好一路跑向我的身邊,我看見他奔跑的身影才終於明白,酒宴上阿彌後來說的那句話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
別急,你想要的未來,時光都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