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寧寧,眼淚流了出來。
“媽媽,我覺得好熱……”
她把臉貼在寧寧的額頭上,真的有些燙,怪不得覺得他今天的狀態有點不對。
“好像發燒了。寧寧,你等下,媽媽給你量下體溫。”
她用紅外線溫度計探了下寧寧的耳廓——38.5°。不對啊,看樣子不像感冒,難道是扁桃體發炎?
“寧寧,今天有沒有吃零食?”
寧寧搖了搖頭。對於經常生病的寧寧,尚萌萌感覺自己都成了醫生。她打開手機電筒功能:“張開嘴巴,啊——”
寧寧的喉嚨確實有點紅腫,看來真是扁桃體發炎了,知道了原因倒也好點,不用急著往醫院跑了。尚萌萌舒了一口氣:“對了,今天在幼兒園吃什麼東西了?”寧寧想了想:“小朋友生日……吃了蛋糕……”
尚萌萌歎了口氣,怪不得。她突然真後悔送寧寧去幼兒園,自己再帶一年也行。寧寧免疫力原本就弱,出生以來就多病,前幾天感冒剛好,這會兒又扁桃體發炎。如果沈利真的這麼執迷不悟,我又何苦挽留,讓寧寧白受罪呢?
“媽媽給你泡點藥,乖,喝了早點睡覺,睡一覺就好了。”
“嗯。”
尚萌萌在燒開水的工夫給沈利打了個電話:“沈利,寧寧發燒了,你能回來嗎?”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發燒了呢?要緊嗎?”
尚萌萌想,他終究還是關心自己的親生兒子:“扁桃體發炎了,喉嚨有點腫。”
“那沒事,家裏不是有退燒藥和消炎藥嗎?讓他吃了就行了。我這會兒還回不去,有幾份文件要做完,況且,我回去了也沒用呀,是吧?就這樣。”
尚萌萌的心再一次掉入了寒窯,對於一個連兒子生病都漠不關心,寧可去陪情人的男人,還有什麼值得挽留?之前的努力全當她尚萌萌白費了。好吧,沈利、宋絲雨,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這個家我也不想要了,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們占著半分便宜。
尚萌萌的內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堅定,這麼清醒,這麼無畏,仿佛這麼多年,她第一次感受到,麵對背叛原來自己也可以很堅強。以前她就像依附在沈利身上的一根藤,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離開了他,她會如何生活。而現在,是該剝離這根藤的時候了。
其實說依附,也不過是在經濟上。尚萌萌從懷孕後就辭職做了全職太太,這兩年多她帶著寧寧並持家,幹的是帶娃保姆與家務保姆兩份活,活得特別累。可以說,其實她對家庭付出的,遠比沈利多。
而沈利除了經濟上給他們娘倆安全感外,她真不知道他還付出了什麼。特別是現在,他經常以忙為由夜不歸宿,作為敏感的妻子,她其實心裏早有預感。隻是,尚萌萌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的手機設有密碼,她抓不到把柄。直到那天,一個好事的同學把偷拍的倆人幽會的照片發給她,她才發現擔憂變成了事實。
於是她便把寧寧送進那家幼兒園,原本是想讓這個小三知道,沈利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希望她自重,別把他們好好的家庭弄得支離破碎。
事與願違,小三基本上是沒有情操的。她忽略了這一點。
這樣也好,事已至此,離就離吧。既然沈利的心裏沒有這個家,她強行挽留又有何用?說實話,她把寧寧送到幼兒園,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得為自己與寧寧的後路做打算。倘若離婚,她馬上就會無枝可攀,因此她必須獨立,而她已找到了工作。
現在,該是真正為自己活著的時候了,也為了寧寧有個新的開始。
一生很短,何必在過於容忍與憤怒中消耗餘生。
或者,離婚了,對寧寧、對自己反而都是一種解脫。
是的,現在除了寧寧,什麼都不重要。她邊給兒子喂藥,邊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內心無比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