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亭裏,秦惑一杯溫酒入吼,唇邊笑意淺淺的道:“這阮二做事還合本王……”
剛進都城便跑來蹭酒的小侯爺秦慕栩一雙桃花眼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個兒皇叔,“皇叔,你千萬可別這麼說,那姑娘要是合你,哪還嫁的出去啊!”
話剛出口,就被瞥了一眼,頓時周身一股涼意颼颼的。
和這個大禍害走得近不僅要被人當做異類,還時不時的還要被凍個半死,小侯爺警覺的連忙岔開話題道:“還有幾日便是大年夜了,秦逸軒的那家夥又是退親的又是勾搭大姨子,看這回兒他爹回都城了不揍死他!”
大概是出於秦逸軒自小被奉為他一輩子最為出色之人的緣故,小侯爺打小就看他很不爽,但凡是有秦逸軒倒黴的事兒,最是歡心不過的。
雖然隔了一個輩分,年紀相差卻不大,皇族之中也隻有這麼一個臉皮厚膽子大的敢往容王府跑了,隱身各處的影衛門都覺著留這麼一個珍稀動物很不容易。
琥珀色的佳釀在白玉杯中芳香四溢,秦惑長睫半斂,麵上沒什麼表情。
身旁那人知道,這是他最放鬆的時候了,忽的湊近好奇道:“傳聞謝氏百年出一純陽之女,可謝家這一代根本沒有女兒,那……會不會這個阮家這個……”
忽的想到那夜暖玉生溫,秦惑笑而不語,舉杯一飲而盡。
後者卻哈哈大笑,桃花眼裏笑意璀璨,“那秦逸軒豈不是要悔青腸子了!”
果然,這世上沒有什麼比看別人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打亂更有趣的事兒了。
夜幕黑沉,卻是一場冬雨來的淅淅瀝瀝。
院裏的人被清寧打發的差不多了,一如剛開始的時候身邊隻有知暖一個人。
淅淅瀝瀝的雨聲響起,她眼睛一亮馬上拿出隱形空間裏麵的一個器皿,爬上屋頂接雨水。
不對,不落地不沾塵,對她這種煉藥師來說這是無根水。
春日裏的溫和持久,冬天的冷冽無塵,四季不同,各有妙用。
“小姐,下雨了天涼,你爬這麼高做這麼?”
知暖趴在窗口,有些著急喊她。
“噓!”清寧示意她不要出聲,凝神靜氣采集的無根水方有奇效。
一個沒注意,知暖已經搖搖晃晃的爬了上來,躡手躡手把手擋在了她頭頂,時不時偷瞄下方的景象。
清寧抬眸看了一眼,後者討好的朝她笑。
“小姐,我保證不會吵到你!真的”小丫頭舉著手掌,一臉認真。
到底是沒能狠心趕她下去,主仆二人貓在清心閣的屋頂,將整個阮府一覽無餘。
下雨路滑,沒什麼人走動,清心閣周邊越發顯得烏漆墨黑的。
雷雨聲裏,幾個老婆子拉拉扯扯往小池塘邊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前麵那個忽然被推下了水。
小池子頓時裏水花四濺,知暖瞳孔猛地放大,剛張嘴就被清寧捂住了,身子匍匐在屋頂上。
被推進池子裏的那人撲騰了好幾下,嘶啞的嗓子發出尖銳而痛苦的呼救聲,像是寒夜裏的烏鴉受了驚的叫喊,各個院子都窗戶緊閉著,無人為這聲響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