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夢科進了門,沒有去林氏的院子,而繞了個彎,先進了燕羽樓。
屋內,阮夢煙正懨懨的躺在床上,漆黑如墨的藥汁灌了好幾日,絲毫不見好轉,鬱結在胸越發難以紓解,這會兒又見紅錦又端了上來,一陣火大,一把在打翻在紅錦手上,“喝喝喝!就知道弄些沒用東西來,害的本小姐這樣難過,憑什麼你們卻能好好的!”
藥碗“咣當”落在繡花鞋上卻沒有碎,滾燙的藥汁卻燙在手上瞬間起了泡,紅錦卻咬著唇不敢出聲,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她更不快,受更大的氣。
這幾日大小姐本就難伺候的很,其他的幾個大丫頭都尋了由頭避開,隻剩了紅錦這個素日最得寵的留下來受罪。
默默蹲下身收拾了東西,低著頭退出去,卻險些撞到了人。
“這不是紅錦麼,好好的怎麼了?”那人扶穩了她,言語關切。
紅錦卻鼻子一酸,猛地落下淚來,阮夢科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淚,油給了一錠銀子,“買些好藥擦擦,莫要留了疤!”
進了屋,還沒開口,就被阮夢煙啐了一口,“你倒是會賣好,收買人心都買到我這院子來了!”
榻上美人花容憔悴,愁色未消,阮夢科笑著從從懷裏取出一個檀木盒子遞過去,賠笑道:“小弟冤枉,這樣還不是為了姐姐著想,自己身邊的人若是被別人鑽了空子,那還了得!”
開了盒子,見了那難得一見的紫玉髓瓔珞,阮夢煙卻沒有同往常一樣露出喜色,隻輕輕一歎:“光留著身邊人有什麼用,如今祖母的心都偏向了阮清寧那個賤人!”
挑揀了這段時日的一些事同阮夢科說了,一想到那日秦逸軒對那個小賤人十分反常的態度,美眸難掩恨意濃重,“那事恐怕要瞞不住了……”
阮夢科飲著丫鬟呈上來的香茶,卻不以為然道:“姐姐如斯美貌,豈是阮清寧那個鄉野丫頭能夠比擬的,就是秦逸軒知道了當初那事又如何,我就不信他會棄你而選她!”
“你哪裏知道……”阮夢煙歎了一口氣,懨懨躺在榻上。
“不過一個眼中釘而已,小弟既然回來了,哪裏還能繼續讓她卡在姐姐眼中!”
“你的意思是?”
阮夢科伏身,耳語兩三,片刻後,兩人陰狠的相視而笑。
年夜飯的時候,主院那邊來了人,請清寧過花廳去用膳。
其實阮府幾房姨娘的口味相差甚多,一般都是廚房配了原料,分到各房的私灶裏自己開火,這樣一來就少見回湊了一大家子在花廳用膳。
剛到了門前見了,花容剛就的阮夢煙朝她柔柔一笑,清寧隱約有種馬上又有幺蛾子了的預感。
兩人一同入內,暗香幽浮,裙擺生花。
便看老夫人坐在主位,慈愛的朝她們朝手,“你們來的正好,快坐下用膳吧!”
“六妹妹一別多年,真是越發標致了!旁邊是阮梁華依次是林氏等姨娘,聽阮夢煙這麼一說,清寧才注意道角落裏最不起眼的地方,還站著昨天那個在後門誠惶誠恐的不敢進的小姑娘,李姨娘從剛開始坐下來以後,就頻頻往那邊瞟了一眼又一眼,憋屈著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