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醫上前托起秦逸軒那隻傷了的手瞧了一瞧,又拿銀針出來紮了紮,好一會兒也沒下什麼結論。
眼見秦逸軒麵上的忍耐已經快到了極限,王管家在一旁擔憂道:“這手複原的這樣快,似乎沒有什麼別的人異樣,世子怎會如此……”
“這是用了什麼?”徐太醫麵色凝重“世子的手怎麼可能恢複的這樣快,怎麼能這樣急於求成!”
昨天他被平陽王府請過來,傷的這樣刁鑽的位置,便是用上最好最貴的藥材過了個一年半載複原了,也會落下不小的病根。
連他都沒有辦法做出保證能治好的傷,竟然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
王管家恍然大悟道:“九轉生筋丸!世子是服用了傳說中的九轉生筋丸。”
一聽到這個,秦逸軒的臉色簡直更青了,咬牙抬手就把案邊的茶盞拂了出去。
瓷器“咣當”聲,碎了滿地。
方才躲到簾帳後,恨不得隱身才好的阮夢煙走了出來柔柔弱弱道:“徐太醫,世子是服用了昨夜從百草閣拍賣而得的九轉生筋丸,才……”
她這話雖和王管家的所差無幾,卻很明顯的想將秦逸軒對她的憤怒轉到提供藥品的百草閣身上。
昨晚送藥來的時候還是被平陽王府的人千恩萬謝一般的走的,好不容易讓
這事說起來多冤枉,幾乎傾家蕩產弄來的靈丹妙藥沒能討到什麼好處就已經夠虧的了,現在一身是嘴也說不清楚送這藥是否居心不良。
徐太醫摸著白胡子,看了這阮家小姐一眼道:“百草閣從未出過作假的藥品!”
即便是這極其珍貴難求的九轉生筋丸,也不可能是一家聲譽極好的藥行為了非法謀利而自倒招牌的理由。
隻是,他怎麼猜的到,這藥竟然拍出了六萬兩的天價!
“徐太醫所言甚是,隻是昨夜王府裏的府醫也已經對那藥丸做過檢查,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才是!”阮夢煙柔聲道,額遍布冷汗的秦逸軒森冷的看了她一眼,手上捏著的帕子捏的越發緊了。
無論如何,把矛頭從自己身上移開才是。
王管家麵上一頓,道:“那藥是檢查過,不會有什麼問題,隻是世子一次服用了三顆,是否有些過量!”
“三顆!還有些!”徐太醫的白胡子簡直都要吹豎起來了,“九轉生筋丸是什麼東西,雖有快速生筋活骨之神效,但其間痛楚亦非常人可以承受,服用一顆已然足夠,你們居然一次性給世子服用了三顆!”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這麼浪費列入奇丹妙藥之中的九轉生筋丸,簡直是要天打五雷轟的啊!
痛死這平陽王府的兔崽子也是活該啊!
“原來如此!”秦逸軒咬牙切齒,強撐著身子,一把就把岸上的托盤帶茶壺都朝著阮夢煙抄了過去。
一時間滿室狼藉,阮夢煙愣了一下,額頭被砸了個正著,頓時淚眼婆娑著上前道:“世子…你要相信煙兒是一心為了世子,絕無半點加害之意啊!”
她一大清早就被平陽王府的人帶了過來,臉色本就不太好,這會兒一哭更是楚楚可憐,叫在場的無不心生不忍。
然而她一靠近,秦逸軒隻覺得手腕四周有無數冷芒刺骨之痛,眸色一狠,喝聲道:“滾!給本世子滾出去!”
昔日雖然目無下塵卻對她溫柔嗬護的尊貴世子,不過是一個季節的時間,便能這樣怒目相向。
阮夢煙看著他,心下一寸寸發涼,一時忘了要作何反應。
便聽因痛楚,嗓音都有些變聲了的世子爺怒聲道:“無用至極的奴才,還不把這賤女人扔出去!”
一天一夜的痛楚交加,已經讓王管家充分體驗了自己小主子憤怒時的口不擇言,生怕他當著別人麵又說出什麼極損身份形象的話來,連忙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把她趕了出去,沒有世子的吩咐,不許阮家人在進王府來!”
“世子!世子,我一心為你!你不能這麼對…”阮夢煙哭嚎著,被兩個壯年小廝拖了下去。
原本做戲效果的哭也瞬間變成真正的淚痕滿麵,淒楚不堪言。
當初阮家被永安城捧成仙姿秀慧的阮家大小姐何曾想過,會有被平陽王府這樣不由分說就趕出去的一天。
眼看秦逸軒捂著右手腕冷汗淋漓的,連忙招呼徐太醫道:“徐太醫,你看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壓製一下藥效,我們到偏廳去談!”徐太醫看著已然沒了往日高高在上之姿的平陽王世子,一邊跟著往外走,一邊無力的搖了搖頭,輕聲道:“方法雖有隻怕是作用也不會太大!”剛一邁出房門,外麵候著的小廝便利落把門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