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王世子單膝跪地,握著右手麵容扭曲。
清寧重擊那一處,正好是他筋骨剛連上不久之處,天天受千寒之毒侵害,就是輕微的碰一下,都是難以忍受的劇痛,更別說被她又硬生生的折斷一次。
雨水衝刷而過,好像怎麼也衝不完他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
近衛軍們好像現在才反應,上前將他團團圍住,範興上前,麵上難掩失望道:“軒世子,得罪了!”
隨後,示意兩個近衛軍拿出鐵鎖鏈將跌落泥潭的平陽王世子鎖了。
在不動手,讓這位爺在理智全失之下,在做出點什麼叫皇帝寒心的事,可就不單單是拿下聽候發落這麼簡單了。
血濺當場,不也就手起刀落片刻之間的事。
清寧的臉上十分之平靜,絲毫沒有勝利之後的喜悅之色。
被人算計,然後又不得不反擊算計別人。
這樣的生活,一點也不是她想要的,隻是身在戲中,不得不粉墨登場。
秦逸軒被扣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有反抗,隻是將目光陰狠狠的鎖定在清寧臉上。
鐵鏈加身,白袍全汙,已然階下之囚的平陽王世子忽然站了起來,重新用他用清高又不屑的目光,瞥她一眼,然後移開。
清寧眼皮一跳,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在下一刻就聽到秦逸軒用已然變調的陰森語氣道:“你以為把我拉下地域,你就能逃的了嗎?”
“哈哈哈!”他忽然仰天狂笑,忽然間又猛然盯住清寧,像是要用目光把她淩遲至死一般,低聲道:“阮清寧,便是地獄你也要和我一起下!”
清寧秀眉微皺,語氣淡淡道:“那就得勞煩你在地底下,多等上幾十年了!”
慢慢靠過來的知暖被他這話說的全身一顫,睜大眼睛驚恐的望著他。
靜心看著他的神色是憐憫而失望的,她緩緩合上雙眸,不緊不慢的念道:“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我無為…”
若是秦逸軒能參悟其中半點,何至於今時今日仍是一條路走到黑。
沉默了半響的北和帝忽然下令道:“將他們全部拿下,今日之事若傳出半點風聲,格殺勿論!”
“皇上不可啊!”靜虛驚聲喚道,紫霞觀盛名不下百年,一直十分受到皇室和國民的尊崇,從未有過這樣大禍臨頭之時。
在場的除了近衛軍之外,為數最多的就是紫霞觀中的弟子。
特別是靜心帶來的這幾個,幾乎全是觀眾年輕一輩的翹楚。
雖然早就知道一旦參與到這樣的皇家密事之中,在難全身而退,但在聽到這話的那一刻還是免不了對皇權社會製度感到無盡的悲哀。
靜心很是平靜看向北和帝,緩緩道:“紫霞觀向來不參與皇族之事,皇上何必多此一舉!”
王公公也是一臉灰暗的勸道:“此事關乎皇族顏麵,還往皇上三思啊!”
陪在皇帝身邊多年的老人,適當的開口提前。
聖怒之下焉有完卵?
大動幹戈,勢必把紫明山的事傳的更加離譜,這樣的醜聞一旦鬧大出去,被他國看笑話還是不是他這個皇帝。
北和帝停下想了想道:“阮清寧,夜半行刺淑妃,打入天牢候審!”
這樣一來,倒是不管別人什麼事了。
“是!”眾侍衛應聲,拔腿就要來將她拿下。
清寧轉身,同綠影道:“帶知暖先走!”
綠影看了一眼焦急萬分的知暖,當下道:“屬下是奉命保護少夫人的!”
拿別人給自己抵命的不少,卻從沒有見過,一個主子會先想著怎麼保證丫頭的安全的。
“我不需要你保護,快帶她走!”
清寧亦是語氣一沉,皇帝做殺人堵住悠悠眾口這樣的事兒,沒有少聽說過。
她一個人做什麼都無所謂,無論如何,都不能連累無辜之人。
”少夫人保重,我回頭再來接你!“綠影見她心意已決,便也沒有在多說。
拉起知暖,縱身一躍便飛身而去。
“不能她跑了,快追!”範興反應過來,連忙喝道。
近衛軍人數雖多,卻趕不上那女子身輕如燕,雨中又視線受阻,追了數十步,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