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妨,清寧飛身躍來,伸手就來躲他手中鼙鼓。
扶留繼續往前,絲毫不在意她的動作,隻在她的手馬上要碰到鼙鼓前,微笑道:“你當真不想要你那張美人臉了?”
是個女人就會在意容貌,更何況他也不覺得會有人為了無關緊要之人,舍棄自己如此美貌的容顏。
一路被人厭棄的醜顏,清寧的手有一瞬間的頓住,在扶留不以為意在她麵前走過時,拿準時機,飛快奪走鼙鼓。
“咚”
饒是扶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最後一聲也是極其響亮的,飛快與她對過數招。
清寧奮力抵擋,雖然反應極快,但是武功輸在了起點上,強行用武力已經是下下之策,拿捏好他漫不經意的態度,揚手將手中劇毒灑了出去。
“真是…不聽話!”扶留拂袖,語調一冷,隻聽得“哢擦”一聲,竟是直接將她手腕骨節折斷。
清寧忍痛,冷汗淋漓,剛好看見那男子最後一次以頭撞牆,滿是血跡的頭顱從冰牆上劃過一道血痕,緩緩癱倒在地上。
“夫君!”
原本被他撞得無力癱倒在地的女子忽然淒厲的大喊,掙紮著爬過去,將那人抱在懷裏。
顫著手去探鼻息,已然沒有了氣息,呆愣片刻後,忽然嚎啕大哭。
“我就是做鬼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聲聲淒厲,令人心生淒涼之感,那女子死死盯著扶留,兩行清淚滑落後,忽然流出一行血淚來。
“那你去吧!”
扶留伸手接過那滴血淚後,將袖一掃,把那女子掃到另一個牆角裏。
夫妻二人一左一右,十步之遙已是天人永隔。
他眸色依舊,毫無悲憫之色道:“這世間所謂的****都不過一時受表象聲色蒙蔽,今日你們可以在孤牢之中生死相依,來日未必不會為了更大的利益刀劍相向,為了你們的情意永恒,我如今就成全你們在這裏永生永世在一起豈不是更好!”
那女子猶如落葉般的身子重重撞擊在冰牆上,落在角落後噴出一大口的鮮血,泣出血淚的眸子卻依舊死死的盯著扶留,“扶留,你這樣的人就活該永遠得不到摯愛之人,至此終年孤獨一生!”
“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他微微笑著,手中銀針便朝著那個角落的方向飛射而出。
清寧右手被廢,劇痛纏身,想要硬接下來已然不可能,忽然急中生智,飛快甩出一塊吸鐵石。
銀針被吸附住,如數落在地上,莫名的鬆了一口冷氣。
她不懂什麼是愛情,活著便是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可是並不代表她不會相信愛情,為情生為愛死固然愚蠢,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未嚐不是一種勇敢。
“你還…真是多事!”扶留又發出三枚銀針,徑直往她麵門而來。
清寧就勢一滾,避開麵門,森森銀針如數落入右小腿中,她緊咬著唇,才沒有將這蝕骨之痛痛呼出聲。
真是沒想到,短短數日,她這個自詡研究毒物的高手,竟然被人毀容斷手,連帶著廢了一條腿。
到了今天,她這世上最毒從來不是沒有高級思想的毒物,而是永不知足的人心。
“夫君…”
那奄奄一息的女子卻忽然回光返照一般,強撐著破柳絮一般的身子,一點一點的爬向那個早已沒有氣息的男子。
她的臉上兩行血淚斑斑,已然看不清方向,卻咬著牙向靠近著。
扶留將血淚裝入冰玉瓶中,饒有興趣的看著,女子徒勞無功的舉動,看清寧早已慘不忍睹卻依舊周身冷傲的神情。
可笑,是他現在眼中唯一的神情。
“夫君…”
寒冰之地上,血跡沿著那女子爬行的軌跡一絲絲蔓延著,呼喚聲近乎於弱不可聞。
垂死之際,眼中心中隻有那一人,何其執著,何其悲痛。
聽在清寧亦免不了心中一澀,鳳眸的憤怒中一點不忍摻雜其間。
“夫君…”
終於,那女子的氣力耗盡,無力癱倒在男子一掌之遙的距離,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伸出滿是血跡的手,一點點隻剩一點點,她就抓住夫君的手掌。
然而隻剩那一點點距離,她用盡此生所有氣力,終究沒有觸到那隻寬大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