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還需要理由?”
秦惑拂袖一掃,將擋在身前的冰鈴兒拂開,飛出數丈。
掌中寒流聚起,四周蒼茫冰雪彙成一色,直逼扶留麵門。
後者狐狸眼閃過一絲陰狠,雙掌剛一翻轉,便淤血從唇角滲出,勉強翻身一轉,在層層冰雪之上快速翻過,每每在他身側一寸之隔,寒流入冰三尺,冰屑四濺,不少硬生生插入扶留體內。
他朝著冰鈴兒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先走!”
顏色更深的的鮮血染就他一身紅衣,於純白冰雪地上,狐狸眼危險陰狠的眯著,帶著些許妖異。
片刻後,看著那人玄衣如墨,異常確定道:“秦惑,今日我若命喪於此,你也絕無生還之機!”
別說是扶留,便是清寧一開始也沒有想到禍害會在第一時間就下死手,這幾日的冰川之行,艱難異常能恢複保存下來的體力實在十分有限,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來說,怎麼也應該保留到緊要關頭用在生死存亡之際。
畢竟這冰峰之上除卻扶留之外,還有兩個異常不穩定的存在,無論是殺傷力和失控程度,都很有可能成為他們離開這裏最大阻力。
可他麵色含霜,似乎全然不顧這些,手掌寒流湧動,一力隻為取扶留性命。
清寧緊緊握住他攬在腰間的另一隻手,試圖令他平靜一些,在這樣下去就是扶留死於他手下,隻怕他的性命也長不了多久。
她所受之折磨必然要報,但絕不是在這樣的時候,用自己本就所剩無幾的生機來報。
秦惑的情形,她很清楚,即便他狀似身體無異,實測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這樣強行催動殺招,實在也和自尋死路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扶留在不遠處翻坐而起,袖中銀針連環發射而來。
取人性命之意半點不比秦惑方才微弱,本是仇敵,如此你死我活之際,自然更加沒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秦惑手中寒流掃出,力道比之方才已經稍有減弱,那邊密密麻麻飛來的銀芒如數沒入幽藍之色中,化作虛無。
扶留側身一避,如墨般的發絲如數被寒流吹起,右手強撐在冰麵上,才沒有整個人都倒下去。
一片靜謐飛雪聲裏,清寧輕扣住他的手掌,他的墨眸下沉落在她身上。
清寧淡淡搖頭,眸中無聲道“不能再死撐了!”
兩方已然都是強弩之末,秦惑在這樣下去,也許會比扶留掛的更快。
不遠處數道銀芒趁此刻破雪而來,清寧手中飛出數針,於冰雪之中相互抵抗,針斷鋒藏,隻在轉瞬之間。
她手中還有最後一顆紫驚雷,隻是這冰山之巔極有可能是出口,若是真的時運不濟,同時把出口也炸塌了。
那她和這禍害,便真的要和這詭醫扶留一生一世死都同穴了。
冰鈴兒短暫的發怔之後,飛快撲上上撐住他,嬌喝一聲“小蟒!”
身長二十餘米的寒冰雪蟒從冰崖上快速爬行而來,蛇身盤起數米之高,絲絲吐著蛇信子,血眸居高臨下的望著清寧兩人。
冰鈴兒冷色喝道:“小蟒,吃了他們!”
開了靈竅一般的雪蟒長尾一擺卷起風雪無數,朝清寧二人掃出一塊冰岩石,同時張著血盆大口便衝了過來。
這蟒蛇奇大無比,又頗有靈性,便是她與秦惑全盛之時,解決起來也是頗為麻煩,更何況現在……
清寧下意識的往後一退,手中紫驚雷已然布上一層冷汗。
“別怕。”
秦惑卻攬住她,掌中……
身後冰壁寒氣遍傳全身,耳畔溫聲卻令她眉目無懼。
鳳眸一冷,青絲散落成一片如墨般,於冰雪飛揚中自成風姿,飛快計算如何將最後一顆紫驚雷發揮出最大的功效,又能相對減少她與秦惑這邊的傷及力度。
剛飛身避開飛撞而來的冰岩石,便見血盆大口在前已無回轉之機。
秦惑手中一點鮮紅血滴從指尖滴落,穿過層層風雪,落在那寒冰雪蟒的三角頭部,血色從層層鱗片之中悄然滲透而入。
巨蟒呼嘯而來的蛇身幾乎是在這刹那之間頓住,原本大張的血口緩緩合上,半個上身都以幾乎於乖巧而討好一般的姿勢匍匐下來。
“小蟒,二十年別來無恙!”
他伸出白玉的手掌,語氣熟稔的如同和久別重逢的舊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