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著是個將軍模樣的男子,二十出頭,容貌也算俊朗中上。
在台下徘徊許久,清寧才看見他深吸一口氣,才上來了前來。
便也知道這位長公主應該一時半刻沒有時間同她計較了,目光落在比武場,身影交錯之人。
倒也不能說是風長華太過執念,若是先遇上了禍害那種人。
焉能有他人在能入眼,焉不能不誤終身?
鳳眸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對麵高樓處,有一襲紅衣一閃而過。
她對那身紅衣的印象實在是在深不過,鳳眸微微一眯,微風拂動簾緯,交疊重合的一瞬間。
轉眼便沒了蹤跡,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目光從可能會出現人影的地方一一掃過,台下席間卻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研究過招的還在比劃著,把酒寒暄著的也依舊沒有半絲停頓,好像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那絲細微的人影閃動。
清寧不由得伸出手,掀開簾緯些許。
“你幹什麼?”
她剛一做出這樣的動作,便被風長華扣住手腕,按回了位置上。
淡紫色簾帳從她手中劃過又重新交疊,掩住了不少抬頭往這裏看的探究目光。
清寧看見那抹紅衣劃過,竟一時失了分寸,在這高台之上隨便一個舉動都不知落入多少人眼裏,她還沒有到真的要拉風長華一起下水的時候,這樣的舉動實在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隻是,那是扶留啊。
這麼多個****夜夜,她恨不得抽骨扒皮的風扶留!
“公主,出什麼事了?”
這裏細微動作,隔著輕薄紗簾的年輕將軍心下一急,便要掀簾而入。
“楊浩你放肆!”
風長華這一聲輕喝,真可謂公主氣勢十足,背對著那人,這樣站的姿勢又剛好把坐著的清寧擋住了,外麵的人自覺也分不清到底是誰開的口,聲音卻又是一樣的。
四周的侍女早已經在江浩近前之時,退遠了許多背過身去,有這般自覺的,顯然也不是一次兩次能練出來的。
簾外的年輕將軍動作頓在了那裏,便緩慢收回手的動作似乎都帶著苦澀的意味。
清寧挑眉看著大公主,愛慕者?
非拉著她在這受罪,有點了八卦緋聞消遣消遣,今天這漫漫長日,便顯然的好過多了。
這位楊浩楊將軍,清寧也是有有所耳聞的,這一位雖說也是年少揚名,又與秦惑扶留等人不同。
這人便是那市井傳言裏,少有的癡心男兒。
也是大公主六年的招親宴,一次不落參加的記錄保持者,據說以往他都是從第一輪拚殺到最後一輪,解決對手無數,然後又毫無列外的敗於風長華劍下。
周而複始,整整第六年。
他是楊皇後的族親,算起來應該算是風長華的表哥一類的,從前關係應當是不錯的,至少在八卦裏,說的是兩人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若不是那一年,東臨攻打北溱之際帶上了西橫,風長華便不會認識當時那怒馬飛騎的少年秦惑。
若不是那一年,年方十四便劍挑西橫百語將士的大公主,臨軍陣前被那人一劍挑散三千青絲,少年意氣情思微動,亦或許便不會有西橫長達六年的大公主招親宴。
這一些,清寧都不曾經曆過,隻是偶爾路過茶樓酒樓,說書先生唾沫橫飛,說起那少年容王啊,仍舊是一臉敬慕景仰。
即便這裏頭多加了那麼一些旖旎情事,但從大公主對秦惑這麼多年的執著來看,恐怕傳言不是全都虛假。
如今楊浩站在輕紗之外,已然不能在靠近大公主一分。
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若是要來早便來了,若他對你有半點情意,何必讓你等這麼多年?”
清寧鳳眸微微半斂,這倒是個明白人。
可惜該明白的那人冷聲回道:“那也與楊將軍無關,退下吧!”
這樣卻是半點情意不肯給予了。
“這一次,我絕不會輸你!”字落聲聲,如誓言一般。
這次卻不等風長華回答了,楊浩轉身便從另一側下場。
大公主歎了一口氣,目光轉向一直處於看戲狀態的清寧,“要笑就笑吧,若是他真的不來,你恐怕再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