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說道:“這次西橫之行,我已經拿到了稀釋過的千帆盡,隻要我再從中提煉出來,就可以給你清除餘毒……”
“我知道。”
對麵那人並不甚在意道。
這事在西橫皇宮裏,當著那麼多人做的,別人或許不知道她這小動作的用意,秦惑卻是十分清楚的。
一大串話鋪墊下來,清寧終於覺得可以說到重點。
手心微汗,鳳眸閃過一絲閃躲之色。
雖然隻是一瞬間的變化,卻很快就被秦惑抓住了這一細微的變化。
當下也不挑明,抬著茶壺緩緩給她杯裏添了水。
雖然從來沒見過容王爺做過這樣的時候,但這時候起來也是從容之至。
語氣有些微微低沉道:“我不介意聽你說廢話,但是……你還是好好斟酌一下你馬上要說的!”
清寧杯裏的水輕輕一晃,忽然有種心中一切都已經早被眼前人看穿的錯覺。
隻是,兩人也難得有這樣獨處的機會。
她一直都是速戰速決之人,當下清聲開口道:“等到你身上的餘毒清幹淨,已然同其他女子接觸就不會有別的不良反應,到時候容王府裏要有多少絕色佳人全看你心情,弱水三千隻承飛花一葉這樣的話……似乎不太適合你。”
她語氣盡然做到十分平靜,隻是隱約中難免帶了幾分酸澀之意。
不止是清寧,甚至全永安城裏的人看來,如果不是容王自幼得了這樣陰寒的怪病,同女子接觸之後陰寒更重,何至於容王府裏到現在也沒個侍妾之類的。
但是一旦他恢複了正常的身體狀態,又怎麼可能和從前一樣過著不近女色的日子。
秦惑這輩子,總共也沒說過幾句煽情的話,這樣當場被她說不合適。
眸中的笑意反而越發濃重道:“所以…你吃味。”
清寧覺著她不管說什麼,到最後都能被他繞到一個地方,當下隻覺得有些無力。
心下有些東西,卻在這一瞬越發的清楚了。
吃味?
如果說,清除這禍害身上的餘毒之後,他們之間便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的話,為何她心下並沒有多少歡喜。
反而…反而有些如他所說的發酸……
一切都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繞來繞去到最後和她原本所想的相差甚遠。
她想要解決完這一切,就離開這些人,過一段無拘無束的生活。
不必管剩下的時日有多長,天高海闊的都去看一看,還有這個時代還沒有消失的那個奇珍異草,她都想要去研究研究。
而她的這些計劃,本來是沒有這樣一個人。
可是這眼前人來這樣意外,又這樣理所當然,她一時無措之後,更多的卻是不知後路如何。
偌大個聽風閣上,靜的似乎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和徐徐而過的微風。
清寧微楞片刻以後,忽然猛地站了起來,抬腳就往下方去。
“我有些累了,先去睡會兒!”
從前在新世紀的時候,曾經有個小妹妹和她這樣說過:
不清醒的時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先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什麼幻覺什麼奇奇怪怪東西,也許就全都解決了。
她從前覺得這樣逃避的做法愚蠢之極,可是這世上,總會發生這麼一些事,讓你從聰明絕頂退化成愚昧無知。
而這禍害的存在,簡直就是為了從她從清冷女毒神變成無知愚昧人。
“現在還早!”
秦惑拉住她的右手,點點溫涼蔓延而上。
她一瞬間變得十分混沌起來,想要在立馬甩來,而意識被人看破之後。
反而握著更緊了,一瞬間簡直變得一點縫隙也不留。
清寧微微吃痛,不由得怒色道:“禍害,你放開!”
秦惑從座上緩緩神,手上的力道鬆了之後一瞬間從身後擁住她,微微低頭,氣息縈繞在她呼吸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