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兩人都有些吃驚,方裕在耳邊輕聲道:“就閣主和徐大人兩個人嗎?這恐怕有些……不妥……”
掌櫃的思之再三,還是用了一個相當含蓄的詞。
雖然閣主一向行事就不同於常人,但北溱畢竟還是個封閉的朝代,一個有未婚夫的女子和其他男子單獨出去吃飯,在以前被夫家抓到了是要侵豬籠的……
“我會跟著小姐的。”
知暖自然是知道他的擔憂的,連忙補充道。
“可是……”
方裕擔憂的表情還是沒有得到半點的緩和,隻帶一個自家的丫頭,這和明擺說是幽會有什麼區別。
旁人倒也罷了,偏生都是生的這樣招眼的相貌,徐侍郎也成了永安城裏姑娘們的如意郎君代表,自家閣主失蹤如此之久,更是人們的談論的焦點。
這要是被人看到兩人出現在一起,傳到容王耳裏那還得了。
“沒事的,就普通的吃個飯而已。”
清寧淡淡道,君子之交淡如水。
就算身在古代,她也從來不覺得就要完全遵行這個世界的規定,比如見到除了自家夫君之外的男子就要躲著走。
如果連正常的交流都不能有,那還要那麼多人幹什麼?
方裕悻悻應了聲“好。”
她說的話,從來是不需要別人反駁的。
徐然揚唇一笑,周身猶如春風微漾,走至她身側,兩人並肩而行。
清空朗朗,萬裏無雲,兩人的身影令人有一瞬間的晃神。
方才的話說的太快,連他自己都沒有思慮周全,等到方裕說出口,他才驚覺不妥。
卻不曾清寧完全沒有介意那些東西,著實不同於眾。
方裕朝著知暖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跟上。
雖心無塵埃,怎奈何平地總易起波瀾。
“到了,就是這裏。”
徐然選了一個比較清幽的地方,名字叫做南屏樓,二樓臨河,環境算是極好。
地方不大卻很有煙火氣息,樓裏的人各個層次的人都有,足可見生意很火爆。
清寧點點往裏去,他沒有選什麼華而不實的地方,說明初心未改,仍是清正廉明之人。
一進去,掌櫃的便迎了出來很是緊張道:“徐大人,我這小樓可沒什麼問題吧?”
正是飯點樓裏人多,滿座食客的目光一時都看了過來。
聽掌櫃的這樣問,清寧不免也看了徐然一眼,這得是做了多少事才能叫人看見了都一臉緊張。
後者輕咳了兩聲道:“沒問題,我帶朋友來用個午飯。”
“那就好那就好。”
掌櫃的順著氣,一瞬間眾人又將目光望向了清寧。
徐大人的朋友?
還是個正值妙齡的美貌女子這麼當眾帶出來的,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
清寧不免有些微汗,這會兒才感謝被扶留毀了那麼一次性,右額上那抹標誌性的桃花印已經不見了。
否則以這南屏樓裏食客的八卦之光,不出半日就能把容王未婚妻和新晉的侍郎大人之事,傳的桃色十足。
就連剛脫離了緊張表情的南平樓掌櫃,也笑著問道:“樓裏位置急,要不我給徐大人空個雅間出來。”
眾人正豎著耳朵聽呢,這會兒孤男寡女的去雅間著實可以令人想的更多。
徐然目光掃過她麵上,正欲點頭。
卻聽清寧道:“不用了。”
“那二樓臨窗的位置就挺好。”
這樣坦然的態度,反而讓人覺得十分光明正大。
樓裏有人歎道:“連徐大人都意中人,這回我家妹妹可真要哭成淚人了。”
一眾附和聲響起,倒是徐然有些猶豫道:“要不,還是換個雅間……”
到底是他逾越了,若是因此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著實於心難安。
清寧鳳眸如星,看著他問道:“徐然,你我之間是什麼關係?”
後者麵上稍有異樣,片刻後答道:“你於我有恩,當得良人。”
她卻微微搖頭,移步往二樓走去。
身後徐然的目光有些不解,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跟上了上去……
在那唯一剩下的一個空位坐下了,徐然轉而同身後的掌櫃的低語幾句。
在回首對著清寧,想起方才那個問題,麵上還是有些不太自然,抬起茶壺倒了兩杯水,先遞了過去。
於一眾目光之中,清寧卻是極其坦然而鎮定的。
她麵色如常道:“我知道你為我做了許多,或許是因為你覺得我以前曾經幫過你什麼,但對我言君子之水淡如水,你亦如是。”
“摯友。”
他終於從她的話中,摘取到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