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不同,直到了今日,這些從來不曾改變過。
知暖咬牙站了起來,平日磕著碰著都要哭鼻子的小丫頭。
這次被險些被知暖廢了,卻是紅著眼睛死忍著。
她知道,清寧這人向來有氣有出、有話就說。
越是這樣麵上平靜的,越是說明她已經對她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可知暖哪裏知道,清寧對她,已經到了極限。
“小姐……”
知暖咬牙半響,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不要在這麼叫我了,謝小姐。”
清寧清聲打斷她,直接一語道破對方的身份。
美貌過人,生性聰慧,還有常人所不及的忍氣吞氣之能。
頑劣難訓的謝小公子叫她姐姐,並不是因為別的什麼。
而是知暖本就是……
後者瞬間臉色越發沒了人色,“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知暖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說,還是在問清寧。
隻是一瞬間,陷入了十分驚駭的境地。
“或許吧。”
清寧抬眸望著,天邊墨色,不見半點曙光。
她們之間一直不是親人而勝似親人,危難之中多有相護。
即便是原主受人冷眼之時,也不曾離去的忠心小婢。
她是橫眉冷對權貴,從容如水,卻因自家小丫頭落淚,手足無措的奇葩小姐。
從異世之中難得一點的溫暖,到習慣因為對方存在的生活瑣事。
一點一點,不曾可歌可泣,卻暖心入菲的點滴生活。
就連連這麼一點,也要無情的撕碎。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這麼高背著個同你人差不多高的筐子在采藥……”
知暖含著淚望天,顯然在努力不讓她流出來。
“我那時候就想啊,雖然那樣辛苦的活著卻還是燦爛著……”
那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清寧的記憶已經十分之模糊了。
卻也隱約記得,那樣慘痛的童年,缺衣少食,同一個奴隸沒有什麼區別。
“後來我爹問我,願意一直被藏在見不得人的別院,還是和你在一起……”
知暖忽然把目光落在清寧身上,說著說著都豆大的淚珠滾落臉頰,卻壓製著哭聲。
“你該知道,我不是她。”
清寧伸手,一點點擦去她的淚痕。
動作溫柔似水,語氣卻是寒涼的。
她一直都沒有瞞過知暖什麼,也從來沒有過這方麵的想法。
末了,收手回袖,緊握著緊握著,試圖以此壓製體內翻轉的烈焰之氣。
“你不是她卻也是她……”
知暖睜開淚眼,看著她一字一句道道:“我是有心接近你不假,要殺要剮,我絕無怨言。
即便清寧是一個全新的靈魂,這副軀體卻還是原來的軀體。
這一點如此之明顯,作為最為親近之人的知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兩人都是不到黃河不開口的人,今夜一話,卻是全盤托出無怨由了。
清寧指尖的三枚銀針,瞬間劃過她的肌膚,炙熱中帶著尖銳的觸感。
知暖僵直了身子,卻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眼淚卻止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下一刻,清寧手中的銀針無聲落地。
沒有任何前兆的,轉而將袖間的冰心玉拋給了她。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