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秦逸軒怎麼不憤怒!
若是這碎瓷劃破的是咽喉,或許還會比現在稍稍好過一些。
滿朝文武跪的雅雀無聲,那些人平日裏恨不能用千般好話將他捧到天上的大臣們,此刻匍匐在地,連細微的聲響都不敢發出,更別說為他爭取寫什麼了。
這感覺從剛被貶到漠北的時候,更加令人難以忍受。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永安城,登上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怎麼能被這個賤人再一次,踩下去!
即便是死絕不能!
秦逸軒眼中恨意迸發,卻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在沒有繼續活下去的顏麵。
“我是太子!我才是北溱名正言順的太子!”
他怨毒的眼眸中忽然湧現了詭異的笑,眾人都還來不及反應。
便見他腦袋一歪,竟直接將自己的脖子磨向了那鋒利的碎瓷片。
血色乍破,很快便暈染了地麵。
清寧飛快反應過來,清聲道:“暮栩!”
小侯爺站的最近,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乍被一聲喚的清醒過來。
飛起一腳就將秦逸軒的腦袋踢到了另一邊。
連忙俯身去看,“真是沒想到,你也有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的一天。”
小侯爺的語氣中滿是嘲諷。
秦逸軒的動作雖快,好在碎瓷不是特別的立體。
以他目前被捆的姿態,很難做到一劃斃命,雖然此刻血流不止。
眼中越來越濃的恨意,卻說明秦逸軒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的。
“想死?”
清寧的身影不是很響。
偏生此刻聽來就是格外的清晰。
秦逸軒被她一語道破,越發惱怒。
整個被踢到在地的身體緊繃著,就要直挺挺的站起來。
“不急。”
一旁的秦惑語氣淡淡,好似對他的生死並無多少關心。
隻是由著自己妻子胡鬧的一個溫和丈夫而已。
周遭已經沒有其他人的聲音。
唯有這兩人的模樣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刺眼。
秦逸軒忽然覺得十分難以忍受起來,這種感覺比他在漠北的時候。
第一次被人揮著鞭子搬沙袋,還要更加難以忍受。
秦暮栩在一旁閑閑開口道:“別看了,再看也不會是你的。”
這一聲說出口,血跡斑駁的秦逸軒忽然變得暴起。
“秦惑,為人長輩搶我的未婚妻,為人臣子以下犯上,隻配被世人唾罵遺臭萬年的人,憑什麼來這樣指責我!秦惑你憑什麼!”
可那人隻是看著他的夫人,眸色溫和,連半點要分給他的意思都沒有。
他在眾臣麵前顏麵盡失,這樣毫無形象可言的歇斯裏地。
換來的隻是那人越發輕蔑的無視而已。
秦逸軒在意識在這一點之後,牙關都咬的作響。
這粗長的麻繩克製了他所有的舉動,隻能將拳頭不斷的握緊又放開。
這樣被捆綁的滋味,被人踩在腳下不可抬頭的滋味。
讓他強撐著緩緩站了起來。
此刻,怨毒的眼睛全然落在清寧身上。
她那樣從容淡然,好想眼前他從不曾有過什麼幹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