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栩看她麵色還算淡然,隻是許久沒有開口。
不由得笑道:“不如皇嬸去走一趟,若是他們見了您這樣的容貌,還有臉把自己女兒塞進來,那也真是好生有趣了。”
少年完全不像是重傷初愈的模樣,看起熱鬧來半點也不含糊。
清寧不禁斜了這廝一眼,“不如你去看看,若有喜歡的,一並帶回府去。”
想想他從前那個長風侯府,什麼的美人沒有,比起列國君王的後宮。
那也是隻多不少的。
小侯爺一聽,連連罷手道:“玩笑!玩笑而已!還請皇嬸切莫當真。”
開玩笑,他那長風侯府好不容易清淨下來。
才覺得,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誰沒事還上趕著,給自己找罪受啊。
“你這孩子!”
太皇太後拍了他一下。
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被小侯爺這麼一打岔。
忽然就變得明媚起來。
隻是清寧還沒說句什麼,就聽他又道:“不過這會兒,皇叔那裏十分熱鬧是真,他們想往後宮塞人也是真。”
清寧麵上淡淡,袖下的手卻微攏起來。
當下便朝著太皇太後道:“我先走了。”
“去吧。”
後庭的幾人看她大步離去,衣角翻飛。
小翁主道:“你猜!
她是出宮,還是去找皇叔?”
小侯爺搖著百折扇,故弄玄虛道:“都有可能。”
“淨說廢話!”
這特麼還能叫猜嗎?
太皇太後沉吟了好一會兒,忽然意味深長道:“她是去找那些要塞女兒的了。”
少年少女齊齊回頭,相視一眼之後,不禁心服口服道:“太奶奶英明!”
以皇嬸的性格,以皇叔護短的性子。
那些大臣們,估計會找虐找的十分精彩動人。
太皇太後望著那天邊流雲,緩緩的笑了。
世事已非,人事易分。
年華流轉,卻好在,該留下的,不曾流逝。
清寧這會兒卻已經走得遠了,不知後麵幾人說的什麼。
原本她是要出宮的,前麵美人帶路,走著走著便沒了方向。
迎麵來的十一,表情有些微妙道:“少夫人……您怎麼來了?”
清寧想,若不是這廝表情如此微妙,問的這麼直接。
她估計就轉身,另外找條路出宮去了。
奈何這宮門前麵的墨羽騎們,在看見她之後。
都用一種十分惶恐的,近乎那種主子要被捉雙了……那種目光看著她。
清寧一時就覺得這腳步定住了,竟然腦子一熱,就走了進去。
前頭的人虛虛攔了一下,“少……少夫人……您還是不要進去吧……"
她不由得涼涼的掃了十一一眼。
這欲言又止的,又是怎麼個意思?
前麵攔著她的墨羽騎憋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來一句,“您現在進去,可能……不太好。”
這欲蓋彌彰的模樣,更是叫看著窩火。
怎麼個情況的時候,她進去不太好呢?
這偌大的宮殿,還有這麼多人在。
秦惑那廝還能在裏頭幹什麼?
麵上不動聲色,心下已經閃過一萬種可能。
秦暮栩那小子說話的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欠抽!
這些老臣子女兒、妹妹,難保沒有蒙了心,要往上撞的。
清寧原本是個極其淡定的姑娘,此刻想來,卻不由得眉頭輕蹙了。
前麵的墨羽騎似乎也隻是象征性的攔了一下,她往裏去的時候,眾人也隻是多看了兩眼。
有一種十分的新奇之感,隱隱之中好像還帶著那麼一旦期待。
清寧這會兒也來不及去深究這些個人,是怎麼回事了。
她站在殿門前麵,此刻雅雀無聲,腳步不免就頓了頓。
說好的熱鬧不已,鬧的不可開交呢?
難道是熱戰改成了冷戰?
似乎都靜的有些詭異了,越是詭異,她一顆心便越是懸著。
伸出去推門的手,有些微滯了。
怎奈兩旁內侍太監已經十分貼心幫她推了進去,隨帶喊了一聲.
“容……夫人到!”
此刻喚姑娘未免氣勢不足,跟不上他們拔高的音調。
畫風一轉,便跟著容王爺喊容夫人。
清寧對這一日一變的稱呼,已經是十分汗顏。
此刻又見殿內,群臣跪的筆直,頗有些屹立不倒的模樣。
也不知保持這個動作多久了,一個個苦大仇深,忠君愛國此誌不移。
唯有座上的秦惑,麵色從容,如坐花間。
此刻正看見清寧站在殿前,墨眸之中劃過一絲異樣神色。
隨即薄唇微勾道:“夫人,過來。”
清寧乍一下子站到眾臣目光之下,雖說平日也少見過這樣的場麵。
就是這前後的差別,總有一種自己馬上要掉進坑裏的錯覺。
或許……應該說是掉進坑裏的過程中。
而且這種感覺,看見秦惑微勾的唇角之後,越發的強烈了。
眾臣都用一種十分期盼的目光望著她。
同清寧來之前,所想象的那種,可能麵臨無數種狀態。
都……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