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爵沉默了一下。
顧念也不再提,她是有好奇心,不過真的尊重司夜爵。
他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關係。
情侶之間,也不是什麼都要說出來的。
半晌,司夜爵開口:“她不是我親媽,我後來才知道的。”
顧念抬頭看他。
司夜爵抓著她的手,放在掌心玩著,像是要汲取她的溫度,來溫暖一樣。
“我從出生起,就是她帶的,所以我從來沒想過,她不是我媽媽。”
“後來六歲吧,我才知道,她不是我親生媽媽。”
六歲的年紀,正好上小學。
他滿心歡喜的去上學,然後跟自己的媽媽說再見。
可是……
等來的卻是來自小孩子的惡。
上學第一天,就有同學說他沒有媽媽,說他是沒有媽媽要的小孩子。
而他也聽到了,同學說白婭不是他的親媽媽,說他認賊作母。
幾歲的小孩子,哪裏知道什麼是惡。
他們隻知道,把自己聽到的話,原封不動的說出來。
可,不知惡的惡,才是最可怕的。
顧念聽著這些,都感到心疼,緊緊抓著他的手,無聲的安撫他。
其實她都懂。
小時候,她也是這樣過來的。
她身邊隻有章奶奶,沒有爸爸媽媽,那些更過分。
有的還會說她是野種,是狗娘養的。
所以,顧念也是開始上學的時候,就會打人了。
罵她的人多了,她打不過來,也追不到。
那顧念就逮著一個人追,追的哪怕自己快要斷氣了,也咬牙堅持。
抓著一個,然後往死裏打。
今天抓這個打,明天抓那個打。
然後,就沒幾個人敢欺負她了,都是看著她就躲。
但是也因為如此,她被孤立了,班級裏,沒人敢跟她說話,也不想。
那會兒,顧念也不傷心,如果要用被欺淩,來換融入集體。
那她寧願要孤立。
你們當我是瘋子,我還當你是傻子呢。
司夜爵轉頭看顧念:“反正知道後,我就回去問,一開始沒說。”
“後來,在有心人的明示暗示,我也知道的差不多。”
“但這個時候,我對她的意見很深了。”
顧念看他,然後偎依進他的懷裏,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心口。
司夜爵繼續說:“我知道的是,她是我媽媽的閨蜜。”
顧念:……
上一輩的人,也都這麼狗血的嗎?
不對,狗血從來都是無處不在的,上下五千年都有。
司夜爵:“他們說,我媽是死於難產。”
“那些人說,我媽死於難產,是被她和我爸害的,如果他們及時送我媽去醫院,我媽就不會死了。”
司夜爵低頭看她:“我從小就聽著這些話長大的,所以對她的意見很大。”
“你兩個哥哥怎麼說?”顧念問著。
司夜爵:“哥哥們比我大,而且那時候也都很小,也都這麼想的。”
“現在長大了,應該明白的多,對她也都是客客氣氣,沒有再用這些想法來看待她了。”
司夜爵對顧念笑了笑:“其實,這些年過去,也都知道這些是挑撥離間的了。”
“隻是……”
他略一沉默,聲音有些低沉的開口:“心中有了隔閡,就像一張皺了的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