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裏的臉剛開始還和我的一樣,可隨著我手中的梳子往下梳動,我的臉慢慢變得模糊起來,不多時,竟然連五官也看不清楚了,就好像隻有一張什麼都沒有的臉皮在鏡子裏頭。
見到這畫麵,我頓時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自己無法擁有身體的使用權?
不論我再怎麼掙紮都控製不了自己的手和腳,仿佛我的肢體已經不再是我自己的。
這種情況,就連以前我也沒遇到過,都說鬼對人的攻擊的情況有千萬種,以前我不信,現在算是信了。
看來即使我已經活了四十多年,見識的也依舊不夠。
“媽的……舌頭都咬不了,這可怎麼辦?”我奮力的掙紮,隻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根本沒辦法占據主動權。
沒多久,我感覺一股麻意從腳底湧了上來,那麻意湧上的同時,我立刻感覺身體更加不受控製了。
我手中捏著的梳子感覺就像是人手一樣,以一種非常慢的速度從頭頂向下撓著發絲。
我越往下梳,銅鏡裏的畫像就越發的模糊,在某個刹那間,我見到鏡子裏似乎多了一個人,但那人眨眼即逝,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也不受控製了。
“草!”
梳子被我的手緊緊地攥在掌心,不疾不徐的從頭頂往下劃動,不多時就把我簡短的發絲給梳到了尾部。
但我的手卻還是沒有停下來,而是順著軌跡一直往下梳,就好像我漲了長發似的。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隨著木梳往下梳去,銅鏡裏,我的頭發竟然越變越長,越變越長,梳子梳到哪裏,它就長到哪裏。
“草,怎麼回事。”見到那場景,我心裏大呼不妙,再一次奮力掙紮,因為這樣發展下去,我根本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事情。
比如我會不會忽然把梳子拿著朝我的脖子砸過去,又比如會不會把自己給搞死,再比如會那頭發會不會從銅鏡裏衝出來纏住我脖子把我勒死。
不過很讓人不爽的是,不管我怎樣努力,就是無法掙動,就好像自己被人用繩子捆住了一樣。
等我再次回過神來時,定睛一看,發現鏡子裏,我的模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另一個人!
那是個男人,他穿著清朝的官袍,麵色蒼白,發絲齊腰,整個人骨瘦如柴,就像是抽多了大煙似的。
他麵無表情,直勾勾的盯著我,不疾不徐的將齊腰的發絲給疏了一遍又一遍,看上去無比詭異。
“哼……”
忽然間,他身子抖動了一下,竟然鬆開笑了!
笑聲無比尖細,聽上去像個女人,在這寂靜的屋子當中,顯得格外的突兀,而且明明是他在笑,聲音卻是從我喉嚨裏冒出來的!
僅僅是那一聲,就讓我後背冒起一股冷颼颼的氣息。
銅鏡中,他笑過之後,梳頭的手,驟然間停了下來。
銅鏡外,我的動作也跟著停止。
接著,他再次咧開嘴笑了,不過這次卻是無聲的笑,而且笑得極其誇張,他整張嘴都快咧到耳垂的位置了,我真擔心他會忽然衝我吐口唾沫。
“哥哥!”就在這時,房間門忽然砰的一聲被踢開,占夕從外麵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