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 / 3)

因為這一點,他被綁架到了國內植物分類學巨擘周英澍教授的課題組。剛開始全係同學都很羨慕,後來就不了,尤其是在知道了別的碩博生有補貼而他沒有的時候。

標本館老師覷到他又改周教授的鑒定,笑道:“周教授下午也過來,你們師徒約好的?”

空曠的室內,空氣有了一秒鍾的凝滯,向斐然放下鋼筆、合上標本冊、推開椅子起身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麵無表情道:“先走。”

作為全國第三大標本館,這裏存放著數百萬份標本,裏麵有海量因年代、技術或其他種種原因鑒定錯誤、張冠李戴的標本。理論上來說,任何借閱者都有權利糾正錯誤、寫下新的鑒定結果——隻要你夠自信專業。

向斐然順手改過上百份,其中有三十多份好死不死都出自周英澍之手。這其實很正常,因為周英澍是研究竹子類群的,並不是對所有科屬種的形態鑒定都很擅長。壞就壞在某天,向斐然一邊修正,一邊深深地歎了一聲,說,師門不幸。

悄無聲息在背後站了很久的他師門掌教周教授本人:“……”

吃一塹長一智,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向斐然在標本館老師的忍笑聲中揚了揚手,走得頭也不回。

回到幹洗店,長絨玩具已經煥然一新,外麵則套上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薄膜袋子。

店員一邊心靈手巧地係著粉色蝴蝶結,一邊笑道:“是幫女朋友洗的吧?這樣顯得可愛一點——蝴蝶結免費的哦。”

向斐然抱起玩偶,一向惜字如金的嘴巴裏難得多吐出了兩個字:“不是。”

別說他沒記住那小孩的名字,昨晚上黑燈瞎火的,他連臉都沒看清,隻記得手電筒光下她的驚慌繚亂。何況她是方隨寧的同學,方隨寧沒有性別,四舍五入一下她同學也沒性別。

同樣的話在到了樂隊排練室時,也被拿出來玩笑了一通。

玩樂隊的都是窮逼,高檔的地方租不起,破居民樓怕擾民,便在那種老式小區裏找了個平房倉庫當排練室。見方的三十幾平大開間,裏麵堆滿了電線、樂器、煙灰缸和泡麵盒。

向斐然到時,主唱正三截彎地倚著門框抽煙。他眼尖,從擋風玻璃前覷到了兔子,咬著煙含含糊糊一聲笑:“喲,大少爺談戀愛了?”

兩人自小相識,向斐然懶得多話,淡聲:“滾。”

窮逼的樂隊換成員像換抹布,近期又加了新成員,還沒打過照麵。趁人齊,主唱回頭往門裏吼一句:“出來接客!”

過了會兒,出來兩隻更萎靡不振的鵪鶉。其中一隻向斐然認識,是吉他手,也是主唱的表哥。貝斯手是新招的。

主唱一歪大拇指,吊兒郎當地作介紹,說到向聯喬的身份職務時,貝斯手臉色明顯一變:“撲街哦,真的假的?”

主唱和吉他手都狂笑起來,向斐然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煙,勾了勾唇:“假的。”

貝斯手一想也是,什麼破樂隊啊,要外交大使的孫子親自玩?立刻便信了。

幾人都是學生,靠駐場演出賺點外快,歌是吉他手寫的,總自詡滾石遺珠,實際上一唱就被酒吧顧客投訴。半個月前主唱腦子犯抽,跟顧客杠上了,連唱兩首原創,被人拔了插頭。主唱且美呢,說“yoyowhat''sup那我們就來一場不插電——”

被連人帶包丟了出去。

向斐然帶了新的商演邀約過來,剩下三人感激涕零豪情頓生,約定從下周起每周演三天,每次三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