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瑹的呆萌表情“我覺得,”路鬱心裏又好笑又心疼,“很好。”
為什麼會心疼?路鬱注意到溫瑹對他露出開心的笑臉,那一刻,他沒法考慮太多,而是順應自己的心意,扶著溫瑹的雙肩,讓她轉過去背向他,慢慢將她拉近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不過,我更加覺得,躺下來看也許會更好。”摟著溫瑹的肩膀,路鬱帶她一起斜倚在沙發上,溫瑹被抱得很緊,眼前盡是令人眼花繚亂的漫天星辰,她有點反應不過來,腦海一片空茫,隻有那美麗到幾乎讓人窒息的星空使她心痛,在口中泛起苦意。
那之後,他們很默契地選擇遺忘,無論夜晚的星辰多麼閃亮,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一切終將落幕。
平靜的是表麵,有些事情確實發生了,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溫瑹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連毫無關聯的緋聞大叔,都看出些許苗頭。“小溫啊!”拍拍溫瑹的肩膀,大叔意有所指地問道,“想啥呢,你終於拍拖了嗎?”
溫瑹如夢初醒,連連搖頭,拜托大叔千萬別瞎猜。心中的苦澀卻無人能說,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他是同,不喜歡女生,更是一個高中生,未成年……前路困難險阻,還真是怎麼想都讓人絕望啊,雖然不知道路鬱和Horace之間具體的交往程度,從他們平時的舉止來看,二人之間的關係不錯。那天晚上隻是酒精渲染的一個意外,路鬱對她的想法,也許會有一定程度的好感,畢竟蹭過好幾次飯嘛,談到戀人間的喜歡,卻是類別完全不同的沉重話題。
長歎一口氣,溫瑹突然回想起傅明峰,和早已逝去的情感,之前還能清晰記起的一些細節,今日卻不太想得起,仿佛被舊時光拋棄的老照片,在記憶裏褪色成一團暗影。
JOSHUA酒吧格調高雅,在周末的時候,即使是下午時分,也是熱鬧非凡。
路鬱放下啤酒杯,其上附著遇熱而凝結出來的水珠,在震動中順著杯體滑下,像是杯子在流汗,路鬱抬眼看到魏景元躬身坐到了吧台旁邊,他心裏有些發虛。
“蘇打水就OK了。”魏景元向招呼他的調酒師說道,轉頭望向路鬱,“進展如何了?”
“……”路鬱明知道他要詢問追求溫瑹的進度,卻一句說辭都沒有準備出來。
“哈,看來確實是塊硬骨頭呢,想當初我沒能得手,還以為是自己魅力減退,原來在你這邊也一樣嘛。”魏景元不甚在意地笑笑,“沒關係,慢慢來。”
其實……自己原本是打算來推辭這件事情的,事到臨頭路鬱卻無法說出口。魏景元交代給他的時候非常慎重,之後則表現出勢在必行的態度,事情的重要性路鬱全然能夠理解,對於魏景元的背景和手段,他無法預測拒絕之後有什麼後果,絕不能善終是必然的,難道要把溫瑹和自己的身世告訴魏景元?不,他絕不會承認,那是他和母親一輩子爛在心裏的傷口,他也不屑於承認在這世界上還存在著別的親人,他和母親唯有彼此,那些害他們的人,應該受到報應。
“覺得很難嗎?”魏景元考慮了片刻,“是不是不好向她說你的職業,要不你辭了夜店的活兒,直接到酒吧上班吧,反正先熟悉一下酒吧的運作,對你以後工作有很大幫助,我付你每月五千塊工資,雖然一開始月收入不高,但畢竟是一份正當工作,夜店的收入再高也不是長久之計。”
路鬱愕然,喜悅極其短暫,緊隨其後是萬分的無奈。“對不起,謝謝您的好意。”路鬱交握住修長的雙手,“我很需要錢,無法放棄那份不體麵的工作。”對啊,他究竟是為什麼才和魏景元約定呢?不就是因為他非常需要錢嗎?他甚至已經告訴母親,不久就可以幫她申請換腎手術了……淩亂的心緒仿佛越勒越緊的細繩,讓他難受極了。
魏景元盯著他空白的表情,許久才說,“人各有誌,那就按約定執行吧。不過,我需要提醒你,我包了你一個月,是讓你在這個月內盡快地接近她,爭取早日完成任務,如果一個月後還沒什麼進展,也許我就不得不增加幾個競爭者了。”
路鬱抿緊唇,終於艱難地回了一句“我明白”。是啊,他早應該明白,就算他不去接近溫瑹,還有大把的候選人願意做這件事情,他不去傷害溫瑹,不代表別人也不去傷害她,也許他還會講究分寸,但是換作別人,會不會硬來真的不敢保證,一想到溫瑹也許會被某個陌生男人強硬霸占,心裏立即湧起奇怪的震怒,恨不得將誰痛打一頓,然而他隻能拚命壓製內心莫名的狂躁,使勁攥緊拳頭,不讓魏景元看出自己情緒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