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月望著楊育柳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小師弟,對不起……”
————————————
到了行刑的那一天,現場人山人海,百姓爭相來看,人人都是一臉興奮一臉歡喜,若不是有大批士兵將他們隔開,隻怕踩都能把丞相府那些人給踩死。
楊育柳想不到這一天會來的那麼快。
本來他得到的消息是明天才行刑,誰知竟然提前了一天,今天是因為偶然聽百姓爭相轉告才得知的。
一定是大師兄怕我來劫法場,所以才提前的。
楊育柳想到此,對獨孤月愈加失望了。
他來到這裏的時候,丞相府的所有人都跪在刑場上麵,被倒綁著雙手,包括那個令他日思夜想的人。
還好沒有來遲!
楊育柳鬆了口氣,隨即夜之寒悄悄出鞘。
惜顏與李霜也各執一劍,準備在旁相助。
李霜本就身手不賴,當初跟李曄做采花賊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來了,而惜顏雖然沒有內力,但至少會李行月的那些劍招,如果隻是在旁協助的話,應該綽綽有餘了。
不久,人群中寒光一閃,就見楊育柳手握夜之寒,猛地躍出人群,衝破士兵的阻礙,直向法場衝去,惜顏與李霜隨後而至。
負責行刑的官員見此狀,連忙大呼:“有人劫法場啦,快攔下來!”
四周的士兵紛紛圍上來攔截,三人很快被士兵們包圍,三人在其中左衝右突,雖然沒人能傷得了他們,但他們也一時半會兒衝不到法場去。
百姓們則對這三個年輕人指指點點,嘴中盡是指責的話語,因為他們以為三人是來營救丞相的。
眼看小蝶麵如死灰地跪在場上,楊育柳心急如焚,劍勢越發淩厲,不知不覺中將那日見過的孤絕三劍中的第一劍用了出來,四周士兵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隻要到了他附近五步內,必定血濺當場。
此時法場邊上的酒樓上麵,獨孤月正在欄杆邊靜靜地看著樓下的動靜。
旁邊的一員小將道:“將軍,弓箭手已全部集結完畢,是否放箭?”
獨孤月瞪了他一眼道:“傳令下去,誰敢放箭,軍法處置!”
小將一顫,道:“是。”連忙跑去傳令了。
獨孤月繼續望著下方,眉頭緊皺,自語道:“小師弟,你這又是何苦呢……”
樓下,前來圍剿的兵員越來越多,三人逐漸被分開,應付得也越來越吃力,楊育柳心中煩躁之極,一股急躁的殺意蓬勃而出。
忽然一聲輕嘯,夜之寒猛然散發出驚人的劍氣,方圓十米內的所有人都被震碎五髒六腑而死。
所有士兵都被震住了,呆呆地看著這個殺神一般的年輕人,一時竟無人再上前。
楊育柳雙目通紅,緊咬牙關,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擋者,死!”
即使曾經在殺機四伏、隨時可能喪命的戰場上,他們也沒感到過現在這樣的寒意。
發自內心深處的寒意。
那冰冷的殺氣不覺中籠罩全場,遠處的百姓有些身子比較弱的都直接腿一軟,坐倒在了地上。
楊育柳眼睛瞟向哪邊,哪邊的士兵就會不自覺地退後數步。
兩女沒再受到圍剿,連忙跑過來站在了他旁邊。
楊育柳最後再警告般地瞥了士兵們一眼,然後拚命似的衝到了法場上。
惜顏和李霜也跑過去,默默地站在他後麵。
他將渾身無力的她摟在懷中,剛才的殺意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股柔情在心裏翻湧,那張在無數個夜裏出現在遙遠天際的臉龐,此時近在眼前,他的激動,已難以言喻。
今天特別晴朗,淡淡的陽光輕輕地撫摸著大地,照射在這一對苦命鴛鴦身上,顯得那麼的柔和。
而他們的身影,也顯得那麼遙遠,仿佛已遠離這紛亂的塵世。
場外的那些士兵,也沒一個敢上來。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微顫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過了好久,才緩緩道出一句:“小蝶,你瘦了……”
她躺在他懷中,淚眼朦朧,微微搖頭,顫聲道:“你這是何必呢?你這是何必呢……”
他輕聲道:“小蝶,我帶你走吧,三年前,我沒有帶你一起闖蕩江湖,現在,我來彌補我的過失,可以嗎?”
小蝶道:“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望著晴朗的天空,忽然淡然一笑,自語道:“老天也許並沒有那麼殘忍,因為,它能讓我在臨走前,最後再見到你一麵,我……已經知足了,柳哥哥……”一語未盡,口中已湧出黑色的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