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生前之信(1 / 2)

在小時候,安祈就已經開始用卡絲達芙拉香波滋養她的頭發,當時她還隻是將將遮住脖子的短發。現在的她披著五倍於原先的飄逸長發,用卡絲達芙拉香波洗一次是多麼奢華的體驗。

而安仇不要說奢侈體驗,現在連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本是一個家庭的孩子,如今的生活落差卻大得離譜。

安仇感覺到安祈比起他自己,日子要好過太多,一股強大的受挫感湧上心頭,不想讓安祈察覺到他的寒酸,他兀自向後退了一步。

站在夜玉身邊,忽然問道一股異味,伊芙身上始終飄著淡雅自然的清香,這味道……安仇又下意識用鼻子嗅了嗅夜玉,就是她,沒錯了,心裏念叨:一直沒察覺,這小母狗身上怎麼騷哄哄的……剛好認定了那句“久居鮑魚之肆不聞其臭。”

不過自己也有五十步笑百步之嫌。他好久沒用高級洗浴用品,又一路奔波,負篋曳屣。身上說不定也已然是臭不可聞。

“以五十步笑百步,是亦走也。”說不定安祈明著不說,已經暗自嘲笑了他一萬遍。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要送夜玉公主回家的嗎,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伊芙手指戳了戳安仇的胳膊問道。

而安仇並沒有理會伊芙,他的目光灼灼,停留在安祈的身上,不是覬覦她迷人美豔的皮囊,而是那個原本長著被他斬斷的右臂的地方,現在卻更加觸目驚心。

當安祈折掉黑色長皮手套時,一隻寒光閃閃的機械右臂暴露在眾人麵前,像剃光皮肉的白骨,上麵卻密密麻麻延展著藤蔓一樣的脈絡神經。

她此刻正張開鉤子一樣的指節檢查著王的身體,並代表安仇回答了那精靈女孩的提問:“看來安仇還沒有告訴你們他的真實身份,對嗎?”

“真實身份……?”伊芙不解道,她看看安仇又看看安祈:“不是王宮的劍士嗎?”

“準確來說,應是教會的使徒。”安祈站起身,說:“弑君行動的首席執行官,安仇大人……”

冷豔的冰眸四目相對,似乎在兩個人之前,空氣中的水滴都在析出結晶。“教會的使徒?弑君行動的首席執行官……?怎麼會?安仇明明是保護夜玉公主的劍士啊……”

“王被你的機械所殺,你總算也改邪歸正皈依教會了。安祈,我說對了嗎?”安仇冷冷說道。

“安仇……?安祈……?你們兩個是親姐弟?難怪長得像,語氣也差不多。”伊芙在一旁插話道,然而再沒人理她。

“改邪歸正?何為正何為邪。我屈身授命於教會也完全是為了遵從父親的意誌,為了有朝一日與你見麵。”

“遵從父親的意誌,始終是個聽話的好女兒。”安仇悶哼一聲:“你因何要與我見麵。”

安祈拉開領口的拉鏈,下顎顫動,細細鎖骨之下兩隻雪白的蜜瓜幾近彈出。她繼而將機械右臂以一種極盡迷人之勢伸進貼身的抹胸。

安仇看著不由瞪大眼睛,叫道:“你要幹什麼。”

見安祈在自己的抹胸裏一抓,拿出時手裏捏著一封厚厚的信函。

向安祈這個年齡段的女子一舉一動對任何年紀的男人都是極大的罪惡。安仇胸口上下起伏,他還以為安祈已然變成和夜玉一樣的母狗,原來隻是自己想多了。

安祈把信函攥在手裏,說:“這是父親給你的信。”

“父親的信……你在騙人。父親不是早就……”

“這是父親生前所留。”

“生前之信……怎麼可能……”

安祈把信扔到安仇腳前,正當安仇踟躕之際,安祈已經走到回廊外側的窗邊。從窗口一躍而下,手抓住機械鷹的爪子,機械鷹振翅而飛,同安祈消失在風雪之中。

伊芙看著安仇緩緩撿起信,眼睛一直在信上遊弋,安祈和他是姐弟,卻顯得那麼生澀,剛剛居然連“再見”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