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沒說,一臉黯然地轉身離開。
好吧!趙騰龍不能陪她,她自己一個人去找鐵笙。
根據他弟弟的圖示,菜市場距此不到五分鍾路程,靳心容卻走了快十五分鍾才找到,菜市場似乎已經準備收攤,很多攤販已經開始整理打掃。
靳心容一進菜市場,才走到一半,一隻螃蟹突然跳至她腳邊,嚇得靳心容尖叫一聲。
正在清洗攤子的宣鐵笙一聽到這聲音,抬頭見到她,馬上放下水管跑過來。
“鐵笙!”靳心容一看到男友,像是看到安全的堡壘一般,隨即撲上去。
“你怎麼來這裏?”看到她雖然吃了一驚,但鎮定的宣鐵笙仍是把她推開:“我正在洗攤子,身上很髒。”
靳心容抬頭看看男友,他身上穿著黑色塑膠圍裙,腳上趿著黑色塑膠長筒鞋,雙手濕漉漉地,一副正在工作的樣子。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她不好意思問道。
“沒關係,我快弄好了。”他望著她,才發現他們倆已經一星期沒見麵,而她也沒抱怨,反而讓他有些愧疚。“你要等我嗎?”
“好呀!”她好高興,他並沒有因她突然造訪而不悅。
走了幾步,宣鐵笙回頭看她一身白衣:“這裏很髒,你要不要出去等?”
靳心容馬上垮了小臉。“我不能陪你一起工作嗎?”
他凝視她幾秒,微微一笑:“過來吧。”
靳心容高高興興地跟在他身後,直到一處攤位前停下。
“鐵笙,這位小姐是誰啊?”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問道。
“爸,她是我女朋友。”宣鐵笙坦白說道。
爸?靳心容不由得緊張,她怯生生地彎腰致意:
“伯父,您好,我叫靳心容,打擾了。”
宣伯伯一見這位像仙女般美麗的小姐竟然是自己兒子的女朋友,趕緊定出攤子,雙手不斷在圍裙上擦著髒汙,神情像是學生見到老師般緊張。
“不好意思,這裏很髒,讓你見笑了!你跟鐵笙出去走走好了。”他客氣地說完後,馬上扯起大嗓門叫兒子過來:“鐵笙,別洗了,我來就好,你帶你女朋友出去吃飯。”
“不用,我快好了!”宣鐵笙逕自忙碌著洗刷攤子。
“鐵笙,你別再洗了!”宣伯伯又尷尬又著急,再一次大聲吼著。
“伯父,沒關係,我在這裏陪他。您也去忙吧。”靳心容不介意地笑道。再一次覺得他的家人都好可愛喔。
宣伯伯聽到她善體人意的話,心裏高興得不得了,覺得兒子真是有眼光,挑了一個既美麗又溫柔的女友。
“老宣,你兒子的女朋友哦?”隔壁賣菜的阿婆瞪大眼問。
“是呀!”宣伯伯連忙笑著點頭。.
“你兒子的女朋友啊?”前麵殺豬的老王也張大了嘴。
“是呀!”宣伯伯笑得眯了眼。
“老宣,你好福氣唷!”左邊賣雞的阿陳羨慕道。
“是呀!”宣伯伯更是笑得猛點頭。
靳心容見宣鐵笙蹲在地上整理沒賣掉的魚類,她也跟著蹲在他旁邊,低頭看他快手快腳的將魚類及其它海鮮類整理好,一一裝袋收進冰箱裏。
突然他忙碌的手停下不動,靳心容疑惑地抬起視線看向他,隻見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視她,眼神很溫柔。
“怎麼了?”她柔聲問道。
“靠近一點。”
“為什麼?”她嘴裏問著,臉仍是靠了過去。
他臉一偏,柔情地吻了她,用行動代替回答。
他們頭頂上隔著一個攤子,仍可以聽到一群攤販的好奇追問聲,以及宣伯伯十分開心的笑聲。周圍雖散發出一陣陣魚腥味與酸臭味,但是,相愛的濃度卻將這兩人包圍在甜蜜純淨的無菌世界裏,無人能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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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麥當勞漢堡耶!”
“還有麥當勞玩具耶!”
三個孩子一看到哥哥提著兩個大紙袋走進來,隨即一擁而上,見哥哥從紙袋裏拿出漢堡跟薯條,更是忍不住歡呼大叫,開心的模樣溢於言表。
“我有說你們可以拿嗎?”宣鐵笙表情嚴肅地說話。
三個孩子馬上放下食物及玩具,乖乖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
“下次不可以隨便跟別人要食物或玩具,這種舉動很沒禮貌!”他看著弟妹們嚴厲訓斥道。
他這一開口,不隻他的弟妹們不敢吭聲,連他爸爸都摸摸鼻子走到一旁。
靳心容一看,連忙著急地替他們辯解:
“你不要誤會,是我想吃麥當勞,我想他們應該也跟我一樣愛吃。你知道一個人吃麥當勞很無聊的,大家一起吃才開心嘛!”她拉著宣鐵笙的手,柔聲說道:“我肚子好餓喔,伯父一定也餓了,我們趕快打開來一起吃,好不好?”
宣鐵笙看著她嬌嗔的麵容一眼,終於放行。
“大家一起過來吃吧。”
他一宣布,三個孩子全興奮地圍在食物旁邊,連他爸爸也高興地擠在桌旁,等待宣鐵笙將漢堡、雞塊等食物一個個分配給大家。
靳心容在一旁看著男友威嚴的樣子,不覺想笑,原來他在家裏這麼權威,不隻他弟妹,連他爸爸都怕他呢!
“來,麥香雞給你。”宣鐵笙將漢堡遞給她。
“你吃什麼?有沒有留給伯母?”靳心容伸手接下來後,又伸長脖子往紙袋裏麵瞧,深怕不夠吃。
“你買這麼多,夠大家吃三頓了!”宣鐵笙不悅地瞅她一眼。
當她提出中午要吃麥當勞,而且要買回來吃時,他也沒意見,哪知她一買就是一堆,十個人也吃不完,讓他看傻了眼,結果才知她是連他家人的份一起買。結帳時他準備掏錢,她卻堅持她請客,一定要她付帳,而他則認為幾乎都是他家人要吃的東西,當然他該給錢,結果兩人在櫃台前僵持不下,最後還是櫃台服務生作主拿走她的錢。
“你弟妹都還在發育中,寧可多買,不要不夠吃啊!”她笑著回道。
這個家夥!隻要使出她那張甜死人的笑臉,哪個男生不會乖乖聽話?麥當勞的櫃台男服務生不就是如此!一想到此,宣鐵笙心裏泛起微酸。
“不要擺臭臉了!快點吃,今天這麼辛苦工作,你一定也餓了哦。”她笑著捏捏他的臉頰,然後遞一份漢堡給他,又將可樂擺好在他麵前,吸管插上。
宣鐵笙順從地接過漢堡,開始吃了起來。
她的大膽舉動讓周圍的人全看傻了!
他們家裏一向最嚴厲又最權威的哥哥,竟然被人當玩具般捏臉也沒發脾氣?
太、神、勇、了!
三位弟妹及宣伯伯一致轉頭用崇拜的眼神看向靳心容。
而靳心容一邊吃著漢堡,一邊悄悄打量周圍——斑駁的牆壁,簡單的三張雙人座木椅,客廳裏唯一的木頭方桌,除了是寫功課的書桌,也是吃飯用的餐桌。整間屋子好窄好舊,所有廳房加起來也沒她家客廳大,卻住了七個人!但是,這樣克難的環境,卻出了鐵笙這樣優異的男生,還有他三個懂事的弟妹們,看到他們一家和樂融融,感覺好溫馨!
“你們家兄弟姊妹多,好熱鬧喔!”靳心容羨慕道。
“姐姐沒有兄弟姊妹嗎?”宣鐵策一臉好奇。
“我是獨生女,所以我很羨慕別人有兄弟姊妹,大家擠在一起看電視吃飯好熱鬧!”她笑道。
“怎麼不叫你媽媽像我媽媽一樣生好多個小孩呢?”宣鐵英歪著小腦袋問。
“我媽媽也想呀!”靳心容遺憾地笑了笑:“可是她的子宮不好,生我的時候很辛苦,所以我爸爸不要她再生小孩。”
“子宮是什麼?”宣鐵英好奇地問。
“那是媽媽肚子裏裝小孩子的地方。”靳心容笑著回道。
宣鐵笙望著女友和家人相處很融洽,微笑不禁悄悄掛上他的唇角。
“這一切都要感謝我們家鐵笙!”宣伯伯笑嗬嗬地開口:“原本我和他媽媽結婚多年都沒有小孩,我們也決定隨緣不強求時,上天竟然把鐵笙賜給我們!自從有了他以後,沒幾年,他的弟弟妹妹居然接二連三出生,所以我們家現在才能這麼熱鬧!”
“是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她記得聽到他媽媽帶著妹妹去喝喜酒。
“是呀!妹妹才六歲,很黏媽媽,所以我太太帶她一起去喝喜酒。”宣伯伯順便說道:“她們兩、三點就回來了,如果你晚上沒事,就留在我們家吃飯吧。”
“是呀!我們可以陪著姐姐一起,這樣姐姐就不用一個人吃飯!”宣鐵策馬上說道。
“謝謝你。”靳心容感動地摸摸宣鐵策的頭笑道。
宣鐵笙隨即不悅地敲敲弟弟的腦袋:“你這家夥!這麼小就會巴結女生!”
“她又不是一般女生!”宣鐵策無辜地揉揉後腦勺。“她是哥哥的人啊!”
“誰教你講這種奇怪的話?”宣鐵笙拉下臉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