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魔?”趙勇驚呼,“你被殺了嗎?”
“廢話,”李倫把趙勇推開,“他要是被殺,現在跟咱們說話的又是誰?”
“也許……是一個鬼魂?”劉暢也有些驚懼地盯著這個叫湯米的人。
“對不起。”大宇鎮定地對客人點頭,“請您接著說吧,說一說您被害的經過。”
“剛才說到哪兒了?”湯米先生飛快地眨著眼睛,抽鼻子抽得如同拉響了汽笛,“啊,是了,我上了飛機。”
“飛到三萬英尺高的時候,所有的孩子都開始哭了。你看那邊的一個外國小孩卻一直在笑,笑得像是一個弱智一樣。哪像咱們中國的小孩子,在飛機上總共有十三個,個頂個兒的都在那兒揮著手舞著腳,鼻涕泡紛飛,玩兒了命地嚎,就像是世界末日已來到。嚎得我耳朵全聾,汗毛倒豎,還得一個勁兒地給他們打著拍子,搖頭讚好。”
“‘要不要給孩子擦一下眼淚啊?’我善心大起,把自己的手絹給身邊的那個母親遞了過去。她擦了一把,又還了回來:‘謝謝了。’”
“‘不客氣。’我接過來,順手擦了一下自己。”
“一泡黃屎正好抹了一臉。”
“空姐來了,推著車來到了乘客的跟前,微笑著如同天使下凡般問:‘請問您喝點兒什麼?’我渴得嗓子要冒煙了,在那裏幹咽著唾沫。可是,沒有輪到我。”
“前排的那幾個哥們兒一看就是出公差的,麵對空姐的問題,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張大著嘴巴,生怕選錯了會發生地震、兒子會管別人叫爹。他們仰著脖子看啊想啊,商量啊,然後,反問空姐:
“‘你這兒有什麼?’”
“‘茶。’”
“‘還有呢?’”
“‘咖啡。’”
“‘還有呢?’”
“上蒼啊,求求你了,長官大人,所有的瓶子都在您老的眼前,差不多快碰到了您的眼珠子。”
“‘那麼……我想……啊,來杯可樂吧。’”
“等我從昏暈中醒來時,發現所有的人都喝上飲料了,而本人麵前還空空如也。”
“飛機落地了,在地麵上滑行,速度快得如同發了瘋的神行太保戴宗。全世界的乘客這時都會緊張地坐在那裏,雙手抱頭,默默祈求上帝保平安。但是,在眼前,一個獨特的現象發生了。那些最富有大無畏的革命精神的人,紛紛開始展現自己的勇敢:
“先是一個老者站了起來,假裝伸懶腰,回頭看了看,一見無人注意,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戰術打開了行李箱,從裏麵往外拉他的巨包。”
“頓時,前麵的、後麵的、左麵的、右麵的、所有的人,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稀裏嘩啦地打開了行李箱,從裏麵往外扯自己的旅行包、衣服、塑料袋,甚至是毫無用處的廢物。”
“這時你看他們的表情吧,眼中閃著瘋狂的光,嘴角帶著惡意的笑,激動得直哆嗦,生怕落在別人後麵,給掉下來的包砸掉了眼鏡還不知道。因為,他們此時最大的人生使命是如何把那個不可能舉起來的包舉起,拿下,放到自己的懷裏抱著,哪怕壓斷了氣你也管不著。”
“隻有我和旁邊的一位乘客沒有動,看來他是一個最講禮貌的人類文明的工程師。”
“‘老師,你好?’我正想上前問候。”
“砰,一聲巨響,一個裝滿了東西的大包掉下來,正砸在了本人的頭上,砸得我登時人事不省。”
“再一次醒來時,飛機上的人都下光了,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再去提自己的行李,我還沒有察覺災難已經發生。等出了機場,打車直奔酒店,我才感到了大事不妙。”
“一進酒店房間,我把行李打開,忍不住尖叫一聲,跳向了窗台。如果不是這時有服務生進來送水果盤,本老爺當時就從十九層高的樓上大頭朝下摔下去了。”
“東西丟了,在飛機上被人偷走了!所以我不能活了。”
“現在,讓我告訴你們是什麼東西,以及為什麼沒有了它我隻能自殺的原因吧。”
“同學們,我丟了一個足球!”
湯米說完,抬起頭來,抹著脖子上的汗,上氣不接下氣地環顧大宇他們。他的眼睛還在眨動,鼻子打雷般地一連抽了三聲。
大宇他們聽到湯米丟了東西時,以為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或者是整整一箱子美元,所以,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著這位海歸人士揭開謎底。
等他說出“足球”二字時,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們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起來!
鬧了半天,就為了一個破足球!
這個家夥是不是來搗亂的?要不然,就是一個神經病?
“什麼什麼?你說你丟的是一個足球?”趙勇最先反應過來了,“沒關係的,我可以送給你兩個足球!三個也成啊!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