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水水忐忑不安地下了計程車。

她望了望眼前的獨棟別墅,深深吸了一口氣。坐了兩個半小時的尊龍客運,然後再轉計程車才來到豐原這棟略顯偏僻的“片羽俱樂部”。

這間俱樂部全台灣有幾個據點,都像這棟鄉間別墅一樣的偏僻隱密,這是介紹人說的;她倒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性質的俱樂部,而且索價還不便宜,花了她一個月的零用錢呢。

“片羽俱樂部”取吉光片羽之意,代表這是一間稀有特殊的俱樂部,除非是熟客或是上網找門路,不然一般人很難找到這家俱樂部。

隻要滿十八歲以上,還有繳交五萬元的入會費,就可以成為會員;每次參加活動再交一千元即可,若是臨時參加就交五千元,水水就是交五千元的那種臨時會員。

成為會員後,它會介紹適合的青年男女互相認識,不管已婚未婚,一次活動大約十六人左右,八男八女,俱樂部會安排大家一起跳舞聊天,當然所有人都在保密的情況下戴著眼罩。

若彼此看順眼、聊得來,兩人就可以“隨性所欲”,也可以進俱樂部為會員準備的房間內辦事,或互相交換性伴侶。若沒有相中的伴,還可以等待下一次活動。

說穿了,這是一間以“性”為目的的俱樂部。在這裏可以盡情的為性而性,完全沒有任何的限製。

而在這裏,不必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與名字,大家純粹來這裏尋歡作樂,滿足不同的性需求後,就分道揚鑣;而俱樂部也會為所有會員保密,這也是為什麼水水會來這裏的原因之一。

水水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準備找個男人幫她“開苞”,也就是要故意弄破那一片薄薄的處女膜。

麵對畢業在即,家裏幾乎三天兩頭一直催,她心裏很清楚即將要麵對什麼事,那就是催她一畢業就趕緊回台南結婚。她的拖延術已經用得夠久了,所以這次她必需回去履行那該死的婚約。

這次她恐怕再也逃不掉,但她實在不甘心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宋悠城,也不想給交往沒多久、正想甩掉的男友;那家夥超自負又自大,若被他知道她是處女,他說不定還會以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自居,怎樣都不肯跟她分手,那她不就麻煩死了!所以最後她透過朋友介紹了這一間隱密又自由的俱樂部。

據說他們會按照她的希望挑出適合的男伴,所以她寫了一堆條件,除了身高要求一七五以上之外,還要斯文有禮,國語一定要標準,這些全是與宋悠城完全相反的條件,可見她是多麼討厭他了。還有,她特別注明外國人也可以,這樣她以後永遠都不必再碰見這個人,對她來說比較安全。

都已經來到門口了,想到那交出去的五千元,水水咬了咬牙,立刻戴上俱樂部事前交給她的眼罩,然後按下電鈴。

“你好,我是王經理,請報上名字與密碼。”站在門口的王超親切問道。

“我是波波,密碼九一五。”水水鎮定說道。

“歡迎光臨,請進。”

水水走進去後,偌大的客廳裏已經有五、六位男男女女在聊天,他們的神情相當自然,仿佛大家都是相熟已久的朋友一般,水水也坐下加入了他們。

今天她刻意打扮得很成熟,將一頭黑色長發盤了起來,戴了一副複古的黑框眼鏡,還特地上了濃妝;當她走出宿舍與室友擦身而過時,她的室友居然沒有認出她來。現在她又戴上眼罩,應該隱藏得更好吧?

一位男人立刻靠過來邀舞。

“我是彼得,你呢?”

“我是波波。”水水禮貌的回話。

“第一次來嗎?”

水水點點頭。

“你從哪來呢?”彼得又問道。

“台北。你呢?”

“我高雄。這是我第三次來,感覺還不錯,可以交換許多……經驗。”

“是嗎?”她淺淺笑著,一聽是高雄人,她馬上沒興趣再聊下去。

“你有性經驗嗎?”彼得突然問道。

水水故作鎮定地說:“當然有啊。”

“你喜歡什麼姿勢?上麵還是下麵?”他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水水呆住了,沒做過的她哪知啊,於是她胡亂扯一通:“上下左右我都覺得不錯啊。”

彼得立刻睜大了眼。

“想不到你這麼豪放,真是看不出來啊。”他突然聲音轉小:“要不要跟我試一試?”

水水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現在沒興趣做耶,抱歉。”水水客氣笑著。她要嫁到高雄,萬一以後在路上遇見他,那不是糗大了?

男人似乎有些不悅,後來又隨便和她聊了幾句之後,便轉移目標。

接著有幾個男生過來邀舞,水水也大方的接受,但她私心裏偷偷的打分數,不是覺得對方太壯,或是說話很不著邊際隻想急著上床,要不就是跳舞時趁機毛手毛腳令她很不舒服,這些男生全都不合格,全被她判了出局。

水水後來找了借口推托離開舞池,她坐下啜飲俱樂部提供的雞尾酒,和身旁的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她故作不經意地看向四周。

已經有幾對男女當場擁吻或愛撫了起來,甚至還有兩男一女玩起三P遊戲,性開放的程度大膽到令人驚異。

看看這裏的男男女女,來到這兒仿佛一切是那麼理所當然,雖然俱樂部有準備房間,但不知道是性壓抑太久,一旦爆發出來就無所顧忌,還是被這裏的氣氛影響而變得大膽豪放起來。這群人就這樣公然的做起最親密隱私的動作,一點也不會別扭尷尬,甚至也不介意讓別人看到。

她想到大三那年曾聽說商學係有一對情侶打賭要在課堂上公然做愛,而居然有許多同學主動護航,幫他們擋住教授的視線好讓他們可以順利辦事,聽說最後他們果真如願,還成為話題呢。她還記得自己當時聽了覺得十分不能苟同,這種大膽的行徑,與一般動物交配有何差別呢?

沒想到此刻她卻親眼目睹,而且身在其中,如果她也在這裏做,相信這些人絕不會以異樣眼光看她的。

這就是錯誤環境所造成的錯覺,因為身在充滿“性味”的環境,別人都這麼做,所以自己也會不自覺沉浸在這樣的氣氛中跟著這樣做,但隻要一離開這個俱樂部、這個環境,又會回到社會的正軌生活。

她想,這些人之中有的可能有男友、女友或是丈夫、妻子,拋下他們的伴侶而來這裏尋求發泄與歡樂,扮演著雙麵人的角色,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心態?回去之後又是如何麵對他們的伴侶呢?

應該沒有人像她這樣被逼著結婚的吧?如果是相愛才交往或是結婚,為什麼又會來到這種俱樂部呢?大概也隻有她這種天字第一號的處女才會來這裏找男人吧?

水水瞄到有些女孩幾乎全裸,讓男人在她身上任意親吻遊走,動作露骨而狂放。水水第一次親眼看見這樣活色生香的限製級畫麵,看得她麵紅耳赤,還好她的妝夠濃,才不致穿幫。

水水看見每一個人都找到自己的伴了,大家來這裏似乎也不在意什麼合不合、聊不聊得來,隻要能上床便行。是不是她自己想太多了?來這兒是找性伴侶,可不是來找老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