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雪曼也同樣不解的緊盯著他,他的反應該是趁機嘲諷她而不是生這麼大的氣,為她……肯恩麵色更沉,他撇過頭冰冷說道:「我隻負責送兩位到美國,可沒興趣聽妳們的羅曼史,尤其別拿梅傑斯來弄髒我的耳。」

「肯恩,我不是故意……」

「別再說了。」肯恩深吸口氣後打斷費珍妮的話。「我不想再聽見妳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驚訝,而後是喜悅,迅速布滿費珍妮的臉。

「肯恩,難道……難道你對我……」她無限嬌羞地凝望著肯恩俊逸的側臉問道。

他莫測高深的點了個頭,撇唇笑道:「到了美國之後,我想找個時間拜訪妳的親人。」

「當然好!我非常期盼你的到來。」她更大膽的貼近他,對計劃能順利完成雀躍不已。

站立一旁已快噴出火的雪曼,再也擺不出什麼笑容,她不客氣地冷哼:「麥船長,恭喜呀,釣到費家這一條大魚,我看你以後不必上船,靠費家養你就夠了。」

「謝謝,這種機會可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得到。」他垂眸閑適地回答,沒有任何不安與慍怒。唯有十分了解他的人才能從他眸中讀到一絲冰冷。

看他不以為意的泰然,雪曼有一瞬間的怔忡,心中某個東西似乎也在剎那間碎裂,有絲難以言喻的疼痛正自心髒地帶漸漸蔓延至她的血液骨髓……「風變大了,不打擾你們兩位。」未再多看他們一眼,雪曼繞過他倆疾步走向艙口。此刻她隻想快些回房,一定是船首的海風太大,否則她不會渾身冰冷地直想昏倒,一定是這樣!

肯恩一直不曾回頭,他的視線定定地停在愈來愈清楚的自由女神像身上。不知她手中那把象征自由約火炬是否也能解放他的心,讓他得以自由?

他低頭看了眼偎在身旁的費珍妮一眼,一抹陰冷映在他漆黑如子夜的眼底。是的,與費家的恩恩怨怨一旦解決,他的心的確能得以自由,一定可以……※※※

美國紐約港口

原定今日下午啟航前往中國的安琪亞號,特別多停留一天等候伊娜號;為的就是迎接他們的重要貴客──費珍妮,及特別致謝船長肯恩護送她回美國。

當然雪曼救出費珍妮逃出來這一段,被安琪亞號的船長要求予以隱瞞。畢竟兩位淑女待在賊船上幾天,這種消息若是傳了出去,對她們的名譽都是傷害,尤其是費家更是無法承受。因此事實被改為伊娜號正好經過,目睹她們被劫,且在一個時辰內救回了她倆,於是特地護送她們與安琪亞號會合。

當然肯恩也成了安琪亞號上的大英雄,甚至在費家的特意安排下及安琪亞號為表示未善盡保護之責,而安排了一場盛大的慶功舞會,地點則在安琪亞號的宴會廳內舉辦。

雪曼意興闌珊地坐在艙房內,安蒂正幫她梳整頭發,一邊開心地報告下午從其它女仆處得來的消息。

「我聽費小姐的女仆艾喜說,伊娜號的船長麥肯恩就像傳聞中一般英俊耶,妳知道嗎?上流社會的女士對他很著迷,還封他一個外號叫『東方撒旦』,就是因他冷漠寡言……」

「東方撒旦」?還真是名副其實哩。像他這樣既冷血又無情,撒旦可能還得甘拜下風呢。雪曼想起下午傑克來收取一百英磅的護送費用,心中便忍不住一股氣!他居然真的來收錢,而且還收比安琪亞號貴兩倍的費用!

難怪他叫傑克來收錢,若是他親自來,她肯定送他幾個拳頭嚐嚐。此刻的她根本不想再見到他那張令人討厭的臉,什麼英雄嘛!她看他根本是個勢利又沽名釣譽的臭狗熊!

「小姐,妳不舒服嗎?我看妳臉色很不好耶。」安蒂發現自己說了半天,小姐根本沒在聽。

「沒……嗯……對,我是有點不舒服……」雪曼發現可以裝病不參加舞會,立刻更改說詞。

「嗄?不舒服?」安蒂立刻緊張地摸摸雪曼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咦?沒發燒啊,要不要我去找船醫來看看?」

「哎,不要了,我頭有點暈,躺一下就好了。嗯……,妳幫我去會向船長說一聲,就說我很抱歉無法參加今晚的舞會,請他見諒。」雪曼已經開始扮演虛弱無力、搖搖欲墜的痛懨懨模樣。

「可是……妳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再過去?今晚麥船長會來參加舞會耶,好多女孩都要盛裝參加……」

「那家夥沒什麼好看……呃,我的意思是看了十多天,他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就像一般男人一樣啦。」雪曼揮了揮了,明白示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是嗎?可是好多人都說他長得很好看哪。」單純的安蒂仍不死心。

雪曼盯著她,終於數了口氣。

「這樣子吧,我想好好休息,今晚不需要妳服侍,妳去忙妳的事,這樣可以了嗎?」雪曼知道今晚若安蒂看不到傳聞中的東方撒旦,她小小的好奇心肯定永遠不能滿足,而會拿來煩自己,幹脆今晚放她去看個夠。

「真的可以嗎?妳一個人不要緊嗎?」安蒂既興奮又擔心的問。

「放心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我想休息了,麻煩妳去告知船長好嗎?」

「那……我真的出去嘍?」

雪曼索性將她直接推出門外。「我真的累了,別煩我。」

關上了門,她也鬆了口氣。

坐在梳妝鏡前望著自己,有那麼片刻,她覺得自己好陌生。這樣的場麵,換作以前,她會追不及待的去參加,看人也是她的樂趣之一,當然有機會整人她更不會放過,何況今晚還有個說謊毀謗她的費珍妮。但是,一想到肯恩會來參加,而且會與費珍妮共舞,她就提不起半絲興趣,此刻她隻想離他倆愈遠愈好……「叩叩」!

雪曼聽見敲門聲,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是叫安蒂別來煩她了嗎?她打開了門:「安蒂,我不是說過……」

她的聲音在看見來人後迅速打住,下一秒她想關上門,卻被對方用力擋住。

「看見舊情人,不該表示一下歡迎之意嗎?」梅傑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竄進雪曼房內後,背靠門交叉雙臂邪笑道。

「好呀,我可以送你兩巴掌以示歡迎。」雪曼緩緩退至床邊冷靜回道。她記得剛才換衣服時,曾將小刀解下隨手放在枕頭邊。

「哈哈,妳真幽默。」他的湛藍眸子裏射出一道欲望。「我看妳一直靠向床邊,莫非是想邀請我……」

「咦?我以為被我一踢之後,你大概已經不行了。」她終於摸到小刀,並將它緊握住藏在背後,以便在他近身時可以反擊。

他不以為意的放聲大笑。

「我在西班牙時試驗過了,它依舊百分之百的好用,想試一試嗎?」梅傑斯緊盯著她盤上頭發後露出的嫩白頸項,不禁心旌神蕩。他依舊強烈地想要她,才會在發現她的蹤影後一路緊追而來。

「下流!」雪曼怒啐道。「西班牙既然有女人歡迎你,你追到這裏來又是做什麼?」

「當然是來追妳的嘍。我的東方娃娃不打聲招呼就跑了,這可是教我很傷心哦。」他輕鬆的笑著。沒有明說當他發現她不見時,幾乎瘋狂的翻遍了西班牙的碼頭及附近酒肆旅店,直到碼頭邊裝卸貨的小男孩聲稱看見一個東方女孩出現在伊娜號上,他才加速追了過來。

「是嗎?我看追我是順便吧?抓費珍妮才是真的。」她冷靜地猜測道。

他露出一抹讚揚的微笑。

「聰明的女孩。不過妳隻猜對了一半,抓費珍妮是為了交差,抓妳,則是為了我自己,這次我一定會帶走妳們兩個。」